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代号卍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云荆谢余的其他类型小说《热门小说被抄家后,小锦鲤她多金多福谢云荆谢余》,由网络作家“代号卍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啊?”谢翀抬眉,有些怀疑的看向崔六娘,纳闷起来,“我怎么昏沉之际,听到你说我有女儿了。难道我听岔了,是老大的女儿?我孙女儿?”也是,他记得生了老三和老四后,六娘的身子就不太好,应该也不能再生养了。“……”屋中人沉默,表情瞬间凝滞。谢翀转头看向谢云霆,见他面色阴沉,嘴角下压,一副痛苦之色,便知自己说错话。崔六娘也反应过来,自己应该直说小余的身份,而不是触及大儿子的伤痛处。“都不是,小余是四弟的小女儿,不过现在过继在你我名下,是咱们的女儿了。老大的孩子……当年没保住,以后你别在舒儿面前提起此事。”谢翀眼眸一暗,原来是这样。怎会呢?他和老大出征前,大儿媳妇就身怀有孕,出事时,应该差不多也生了,怎么会没保住呢。这个孩子得来不易,老大两口子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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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?”谢翀抬眉,有些怀疑的看向崔六娘,纳闷起来,“我怎么昏沉之际,听到你说我有女儿了。

难道我听岔了,是老大的女儿?我孙女儿?”

也是,他记得生了老三和老四后,六娘的身子就不太好,应该也不能再生养了。

“……”屋中人沉默,表情瞬间凝滞。

谢翀转头看向谢云霆,见他面色阴沉,嘴角下压,一副痛苦之色,便知自己说错话。

崔六娘也反应过来,自己应该直说小余的身份,而不是触及大儿子的伤痛处。

“都不是,小余是四弟的小女儿,不过现在过继在你我名下,是咱们的女儿了。

老大的孩子……当年没保住,以后你别在舒儿面前提起此事。”

谢翀眼眸一暗,原来是这样。

怎会呢?他和老大出征前,大儿媳妇就身怀有孕,出事时,应该差不多也生了,怎么会没保住呢。

这个孩子得来不易,老大两口子成亲三载,老大媳妇小产两次后才保住的孩子,明明好好的,御医也说胎象稳固啊。

这时,谢翀忽然又想到一件事,压着声音和众人叮嘱道。

“我醒来之事,暂时不能让外人知晓,当年遭遇埋伏一事,我察觉其中有蹊跷,可敌众我寡,还没来得及撤出包围就没了知觉。

我怀疑老三当年假传圣旨。”

所以他还得继续

“是!”吼声震天,官差小跑起来,沿着左右两侧快速包围整个侯府。

门口的护卫大惊失色,机灵者,连忙跑进府中禀告。

官差并没阻拦,只是冷哼—声,翻身下马,来到身后轿子旁,躬身请教,“大人,到侯府了!”

剩下的护卫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,就被官差拿下,面色惊惧。

烧毁的房屋还冒着袅袅白烟,奉命抄家的兵部侍郎从轿子里下来,冷着脸,手里拿着—卷明黄色圣旨。

他站定后,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大门,武安候府,百年望族啊,也不过是皇权下,轻飘飘的—缕烟尘罢了。

侯府老夫人扶着下人的手,急匆匆走出来,脸上表情倨傲,身后跟着灰头土脸的—干人等,神色如出—辙的高高在上,丝毫不曾掩饰。

门口已经围了—圈的百姓,他们看着圣旨,指指点点,目光中满是好奇。

老夫人卢氏见此情景,皱起眉头,身上威压四溢,看向拿着圣旨的兵部侍郎,语气不快。

“你是何人?为何无故带兵包围我侯府?”

为何,自己心里清楚。

兵部侍郎没有多说,只是面无表情的拿出圣旨,站在台阶上,俯视众人,“老夫人,接旨吧!”

看到圣旨,卢氏眉心—跳,心中泛起—丝欣喜。

莫非,事情成了?

身后众人倒是配合,乌泱泱跪倒—片,卢氏站立在前方,久久没有听见宣旨的声音,疑惑抬头。

“大人,不是宣旨吗?”

怎么还不念。

“老夫人,为何不跪?”兵部侍郎冷着脸,手捧圣旨,话语严肃。

“老身乃是皇上亲封的老太君,有见君不跪之权,为何要跪?”卢氏皱眉,越发不悦,神色高傲的睨了他—眼。

此人究竟是不是侯爷派来宣旨的人,磨磨蹭蹭做什么。

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?不仅没有对她行礼,还如此倨傲。

等侯爷回来,非要罢黜他的官位不可。

兵部侍郎握紧圣旨,心中气愤,不由得大喝—声,“跪下!!”

此—时彼—时,再贵重的身份也不能凌驾在皇权之上。

噗通!

两个官差走上前,在卢氏惊疑的目光中,将他强行摁来跪倒在地,发出—声不小的巨响,感觉膝盖骨都碎了,痛得她面色扭曲了—瞬。

“娘!”身后众人闻声大惊。

卢氏哀嚎—声,怒不可遏,“撒手,你们……你们知不知道老身是什么身份?”

多年尊贵的身份,连她放个屁都会被人当圣旨,眼下这个小官却敢—而再再而三的冒犯她,真当她不敢动怒是吧。

圣旨,什么圣旨她没接过,从前都是站着接的。

兵部侍郎冷冷的扫了她—眼。

管你什么身份,他只知道,对皇上不敬之人,会是什么下场。

他没有搭理卢氏的质问,直接开始宣读起圣旨来。

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

今有武侯候谢朗专权乱政,罔负上恩,谋国不忠………教唆六皇子谋逆逼宫,是为十恶不赦之重罪。

剥去谢家候府爵位………即日起,谢家所有人等,五族之内,通通打入天牢,听侯发落。

钦此!”

沉重高亢的声音打破侯府烈火烹油的荣华富贵之景,清晰传入每—个跪着的谢家人耳中。

他们惊骇万分,猛地抬起头来,满眼震惊。

“……”

“不可能,不可能,假的,这—定是假的圣旨!”卢氏率先反应过来,面目狰狞地尖叫—声。

怎么可能呢?

侯府怎么可能被抄家下狱呢。

荒唐!

这道圣旨如同—盆冷水泼入油锅,瞬间沸腾起来,谢家所有人都是—脸难以置信。


“都是你妹妹钓的。”崔六娘喘了口气,先坐下休息了一会儿。

捡不动了,腰疼。

顾明舒和柳萦萦放下手里的东西,也走过来。

“欸,我认识,这是乌鱼!”柳萦萦指着几条肥壮的鱼开口,声音清脆悦耳。

“妹妹真厉害!”

顾明舒给崔六娘搓了搓腰,担忧的问,“娘,还好吧?怎么不叫我们一起去?”

“……”她怎么知道会钓这么多鱼。

崔六娘笑笑,夸赞的看向谢余,“小余太厉害了,看来咱们家这几天,都得吃鱼了。”

谢余咧嘴一笑。

谢云澜兜着衣服走到谢云祁面前,跺跺脚,傻里傻气的开口,“二哥,快数!”

他拿不住了,好重。

二哥最会数数了。

交给他最放心。

谢云祁挑眉,这又是哪来的铜板和碎银子。

柳萦萦帮忙接过,掂了掂,“这么多铜板,难不成都是卖鱼得来的?”

谢云荆露齿一笑,二嫂猜对啦。

他还从胸口掏出了两锭银子,比划起来。

谢云祁看懂了一半,“卖了很贵的鱼?”

什么鱼这么值钱。

他指向老鳖,就是这个。

谢云祁笑笑,拢了拢披风,“你们今天运气真不错。”

谢云荆也觉得。

与此同时,兄弟二人不知想到什么,齐齐沉默下来。

运气好?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家中听见这几个字了。

“好了,云荆,快帮娘把鱼分开装起来,不要都要憋死了。”崔六娘歇了会儿,站起来,去厨房拿了两个木盆出来。

鱼太多,再不分开装,就要挤死了。

乌鱼可贵着呢,不过也没那么容易死。

谢云荆又小陀螺似的忙起来。

谢云澜把谢余给他专门留下的老鳖抱走了。

“云澜,小心咬到你。”谢云祁担心的叮嘱道。

这家伙,就喜欢这些玩意儿。

可鳖是不长眼的家伙,稍不合适就要咬人。

“让你嫂子帮你装在盆里行不行,云澜!”

别走了。

当心啊。

谢云澜自然拒绝,他恨不得抱着这东西睡呢,“不要!不要!”

院子里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,就连埋头干活的谢云霆都被感染,跟着笑了笑。

谢余把鱼竿放回屋子里,也来帮忙,但被柳萦萦直接拎走了。

“来,小余,嫂子给你做了两身衣裳,咱们试衣服去。”

蹬了蹬自己的小短腿,谢余表示挣扎不了半点。

傍晚,院子里飘满香味儿。

崔六娘端着鱼汤和榨碎的鱼肉米饭先去给谢翀喂食,谢余想了想,跟着进去。

床上,瘦的只剩一点皮包骨头的中年男人被崔六娘轻手轻脚的扶起来,侧卧着,然后她拿来一根软管,熟练的开始喂饭。

从男人硬挺的轮廓中能依稀看出从前俊朗的丰姿,只是眼下他情况不妙,似乎只剩一口气了。

崔六娘看了一眼谢余,嗓音温和的说道,“是不是还从来没有见过你大伯父?”

“当年你出生时,他还在边境杀敌,一晃都已经六年了。”

“大伯母,我觉得大伯父会好起来的。”谢余乖乖的站在旁边,十分认真的说道。

看来得偷偷把丹药给大伯父吃下去。

不然等流放的时候,他这样太容易见阎王了。

崔六娘心头一暖,唇角上扬,“我也盼着这一天呢。”

可身为大夫的她十分明白,自家夫君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了,很多时候,她都探不到他的脉象,最近些时日,她都提心吊胆的守着。

戎狄人,她一生中最大的恨啊。

喂完饭,崔六娘就带着谢余出去了。

“来了,最后一道清蒸鳜鱼!”顾明舒端着淋了热油,香喷喷的鳜鱼走进主屋,轻轻放在桌上。

得,桌上全是鱼。

顾明舒都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今晚的菜可真有特色。

谢云荆把谢云霆推过来,给他摆放好碗筷。

吃饭时,都是他负责照顾大哥,二哥和娘照顾三哥。

柳萦萦给谢余先盛了碗鱼汤,“小余,今天辛苦了,快尝尝二嫂的手艺。”

谢云澜把碗伸过来,理直气壮,“要喝!”

好香好香。

柳萦萦轻笑,又给他盛了一碗,“云澜今天也辛苦了,慢慢喝。”

谢云祁制止了她要帮自己的举动,反而给她先盛了一碗,“娘子快坐着,我自己来。”

开春了,他身子好了许多,能自己来的,就自己来吧。

等崔六娘动筷子后,谢余尝了一口美味的鱼汤,简直鲜得掉眉毛。

太好喝了。

“咕咚,咕咚……”谢云澜也是这样认为的,快速把碗里的汤解决完,又开始让柳萦萦给他盛第二碗。

“夫君,再喝一碗吧,这可是妹妹亲手钓的乌鱼,瞧着都比外面卖的肥美。”顾明舒看谢云霆也喝完第一碗,脸上笑容加深,起身给他添了一碗。

自家夫君胃口时常不好,难得他今晚喜欢这汤,还好她炖了两条乌鱼,应该够喝吧。

谢余吃了口美味的红烧鱼,笑眯眯的看着大家,“大嫂二嫂做的鱼也好吃。”

两人对谢余温柔一笑,美得谢余心里直冒泡。

大嫂二嫂真好看。

谢余坐在柳萦萦和顾明舒中间,被她们细致的照顾着。

她年纪小,两人给她夹的鱼肉大都是鱼腹位置,只有大刺,不容易卡住。

吃鱼是个细致活儿,屋中所有人除了一开始说两声,后面都只顾着埋头吃鱼了。

晚上,谢余吃的太撑,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,怎么也睡不着。

崔六娘端着一碗山楂水,敲敲门走进来,笑眯眯的对谢余说道,“阿余啊,来,大伯母给你熬了一碗消食的甜汤,快趁热喝了。”

她在隔壁都听见谢余打嗝儿的声音了,想来是晚上吃的太多,有些难以消化。

谢余从床上翻身爬起来,动作麻溜,又忽然打了个嗝儿。

她捂着小嘴,窘迫一笑,羞涩极了,“大伯母,我没事的,太麻烦您了。”

她只是喜欢吃鱼,但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小孩子,一时不察就有些吃多了。

崔六娘坐在床上,把碗递给她,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,“傻孩子,这有什么,不麻烦的。”

她喜欢谢余,小小的一团,看着都可爱。

“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,有什么事儿一定要给大伯母说,知道吗?”

小丫头心思单纯,又无人教导,做事小心翼翼的,她有些担心她遇到事不给自己吱声。

一家子,本应是同气连枝才对。

“好!”谢谢捧着比她脸还大的碗,乖乖点头。

崔六娘展颜,看着她把汤喝完了才起身离开。

第二日,固定的时间,厨房飘来一阵浓郁的药味儿。

墙角根儿有人骂骂咧咧,说药味儿太臭,再吃也是没用的,还不如留着银子买棺材,谢余皱起小眉头,顺着声音看去。

那边是什么地方?

她有些不满,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朝那边丢去。

“别,阿余……”谢云祁没来得及阻止自家堂妹,眼见她气冲冲的捡起石头就砸了过去。

哎哟!

墙角根儿的人被砸个正着,发出一声痛呼。

谢云祁愣了一下,啊,砸中了这是?

他看看距离不近的院墙,又看看瘦瘦巴巴的妹妹,来到她身边,有些不可思议的替她拍拍手上的泥巴,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,“阿余,下次可别这样了。”

不知道这丫头哪来的劲儿,这么远都丢中了。

那边是三房的院子,家里熬药时,药味儿总是容易被风吹过去,其实也不怪她们恼人,谁让她们挨着大房的院子,隔三差五都能闻到一股药味儿呢。

“二哥,我是不是惹祸了?”谢余站在原地,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拘谨,声音细弱的问。

她只是有些听不下去,那人越骂越难听,显然是故意的。

“没有,阿余没做错。”谢云祁给她拍拍裙角的尘埃,笑容晏晏,“跟你三哥玩去吧。”

他倒是觉得阿余勇敢。

谢余点点头,转身跟谢云澜一起抓蚯蚓去了。

她本来是想找个空闲时机,给大伯父药里放那颗丹药的,可厨房有人寸步不离的守着,根本不给她机会。

她只能另外想办法。

下午,谢余依旧想要出去钓鱼,崔六娘应允,谢云澜高兴的蹦哒,然后用绳子牵着昨天得来的那只老鳖,屁颠屁颠的出了门。

今日谢云荆学聪明了,他拎着两只桶出门的。

以防万一。

可等兄妹三人到了昨日钓鱼的位置才发现,岸边竟坐了一排拿着鱼竿钓鱼的人,男女老少都有。

谢余呆呆的抓抓头发,这是什么情况?

谢云荆倒是一眼看破,估计是这些人听说昨日堂妹在这儿钓鱼钓得多,风水好,所以今日他们也跟着凑热闹。

钓鱼多不是什么问题,可昨日不少人瞧见谢余钓起来的鱼卖了高价,肯定眼热得紧。

谢云荆看了半天也没见有谁钓起来一条鱼,眼瞅着各个都不耐烦起来后,他心中一笑,带着谢余去了另一个地方。

这是一个桥下的位置,安全还不被打扰。

但旁边有一个钓鱼的老伯。

谢余不在意,其他两人就更不用说了。

谢云澜把小板凳放在谢余不远处,坐下后开始逗自己手里的老鳖玩。

谢云荆帮着她挂鱼饵,动作堪称熟练。

谢余没有等待,第一竿的时候就把太上仙竿附在鱼竿上,开始钓宝物。

太上仙竿这个名字还是昨晚谢余研究时发现的,她一直以为这个鱼竿没有名字,没想到人家竿上就了刻着名字呢。

囧!

思考时,河鱼上钩,一旁扎马步的谢云荆见状,还是很惊奇。

看来跟在什么地方钓鱼没关系,还是得看人。

阿余这刚坐下呢,鱼就上钩,跟昨天一模一样。

旁边钓了许久才钓上来一条鱼的老伯用余光看了一眼兄妹三人,不知在想什么,片刻后又沉沉的闭上眼,等待着自己鱼竿儿的动静。

日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,谢余伸了个懒腰,生出一丝困乏之意。

手里的竿儿又动了。

一条肥硕的鳝鱼被钓上来,谢余差点吓得扔竿子,以为自己钓到了蛇。

谢云荆偷笑,轻轻拍拍她肩膀,利索的把鳝鱼取下来。

这条鳝鱼好肥,加上昨天的,正好可以烧一锅。

一刻钟后,一个木桶就已经满了,鱼尾拍的水花四溅,谢云荆笑得两眼弯弯。

旁边大伯悄悄把鱼竿儿往谢余下钩的地方挪了挪,满眼惊奇。

真是开了眼了,他在这条河里钓鱼十几年,最多的一日才钓上来三四条。

护城河的河水是流动的,表面看着风平浪静,实则下面水急着呢。

小丫头的运气是不是有点太好了。

这不,又上鱼了。

谢云荆为自己带来两个装鱼的桶而感到机智(。ò ∀ ó。)。

过了一会儿,柳萦萦从家里找出来,东找西找才看到她们三个。

有了帮手,谢云荆就可以去卖鱼了。

他把桶拎到桥上,找来一把结实的茅草,驾轻就熟的开始售卖。

谢云荆今年十五岁,十岁之前,他是衣食无忧的富贵公子,唯一吃过的苦就只有习武时早起的那一会会儿。

然十岁后,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他也从衣来伸手,饭来张口的贵公子变成了自食其力的普通少年。

这些年,他见惯了人情冷暖,世间疾苦,所以并不觉得当街售卖是什么丢脸的事情,反而兴致勃勃。

一桶鲜活的好鱼,没多久就卖完了,柳萦萦又拎来另一桶。

在他兜售这桶时,下面疯狂上鱼,柳萦萦都看呆了。

她约莫能想象昨日妹妹究竟钓了多少鱼上来,可这还是她熟知的护城河吗?

柳萦萦把空桶送下去,又上来打算和谢云荆一起卖鱼,却又被谢云荆赶下去了。

谢云荆拍拍自己的胸口,表示不需要她帮忙。

二哥说过,二嫂出身书香门第,性情温和,身份娇贵,本不该嫁进他们谢家的。

让他要千万敬着二嫂,别让她受累。

谢云荆都明白。

原本和二哥有婚约的柳家姑娘,嫌弃谢家大房落魄倒霉,根本就不愿意履行婚约,碍于情面和名声,他们只好把前头原配夫人留下的女儿嫁过来,也就是现在的二嫂。

二嫂在家中已经很辛苦了,他不需要她再劳累。

叮!成功钓到过目不忘技能。

谢余抬竿的动作一顿,眼中暗喜。

这两日运气不错,连着钓到宝物。

过目不忘啊,这个技能还不错。

技能直接提取,谢余没察觉任何异样,处变不惊的抛出鱼钩。


谢余歪着脑袋,声音软萌道, “不会的,娘。

这个空间目前只有我们可以进来。

以后大家想进入空间,摸着刚才二嫂画的那条鱼心里冥想就行,出去也是一样的。

第一次需要我带着进来,后面就不需要了。

其他人没有经过我同意,是进不来的。”
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崔六娘放心多了。

不过这个傻孩子,这样大的机缘也愿意拿出来分享,倒是叫她心中万般不是滋味。

谢云霆喝了几杯泡澡水,摸了下手腕上的图案,心中有些疑问,“妹妹,这是用颜料画的图,估计洗个澡……就没了。”

顾明舒举起手腕一看,她手上的印记已经有些花了,不免惊讶,“欸,真的啊!”

众人也连忙看自己手上的,果真都已消失了一部分。

谢余挠挠头,看向崔六娘,“娘,那怎么办?”

让二嫂每次都画?那未免有些麻烦。

柳萦萦倒是不介意帮大家画,也就是几笔画的功夫,无所谓。

崔六娘想了想,摸摸她脑袋,思索片刻道,迟疑道,“若不然,就把这印记烙在皮肤上。”

能一直不掉的,也就只有这种办法了。

“娘,妹妹说过,这图案必须得是红色才行。”

而且烙上去,肉不得熟透了吗?

柳萦萦打了个寒战,不敢想象。

谢翀接着道,“我有办法,请那刺青的师傅将图案刺在身上如何?”

虽说只有犯了重罪的人和青楼妓子身上才会有刺青,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。

刺个图案,就当家族印记好了。

“对,我是想说这个来着。”崔六娘一拍额头,表情微窘。

瞧瞧她脑子,都糊涂了。

众人笑了笑,气氛变得愉悦起来。

谢翀看着家人,清了清嗓子。

他想着人齐,不如把话说开,也好让大家心里有个数。

众人都看向他。

谢翀面色严肃,沉了口气,说道,“小余儿得此机缘,是她的福分,大家一定要守口如瓶,行事小心谨慎,不可在任何人面前泄露此事。

正所谓匹夫无罪,怀璧有罪。

这不仅关系到小余儿的生死,还关系我们一家子的命运,既然小余儿现在是咱们家里人,大家就一定要齐心协力,切不可做出任何伤害家人的事情,也不可借机伤害别人。”

“另外,爹也明说,任何人不得打小余儿机缘的主意,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。”

小余能够给家里人分享这福地洞天,已经是难得的好心性,绝不能趁机得寸进尺。

有时候,人心太贪,就容易竹篮打水,一场空。

适可而止,反而是最好的选择。

“爹,我们明白。”谢家晚辈都是一脸坚定的保证。

谢余感动,却要装作半懵懂的模样,乖乖坐着不说话。

崔六娘看着家里孩子们,又接着说后面的打算,“我跟你们爹商量了,等他拿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后,就想回你们祖母的老家去。

京城繁华,居大不易,这些年来,大家也都身心疲倦。

不如回乡下,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,安稳度日也挺好。”

谢家是个吃人的地方,她们还是早早远离吧。

谢云霆没什么意见,他这副身体能活多久都说不清,家里人去哪里,他就去哪里。

顾明舒也没啥意见,反而很高兴,她娘家本就是和公爹的外祖家在同一个地方,如果能回到老家,她还可以见到自己的爹娘呢。

她也有好些年不曾回去过了。

谢云祁抿着唇,点点头,虽然他很想为国效力,可他身子已经不允许,而且他出了名,全被祖父揽在自己身上,与其便宜他们,倒不如跟着爹娘回老家。

柳萦萦就更是没意见了,她娘早逝,亲爹软弱无能,偏宠小妾不说,又只听祖母的话,她早就没家了,只要有夫君在,去哪儿都可以。

谢云荆也没意见。

倒是谢余,眼神变了变,半耷拉脑袋,绞着小手指,“爹,娘……”

“你们相信我吗?”

她可没忘记侯府马上就要被抄家的事情。

想离开侯府,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。

崔六娘狐疑,弯腰看着忽然有些奇怪的女儿,声音温和,“娘当然相信你了,怎么了,小余?”

难道小余不想离开京城吗?那她们也得搬离谢家,辟府别居。

谢余小人叹气,掰着手指开始数,“娘,说来话长,长话短说。

我先前还有一个能力,就是预知。

我梦见谢府还有八日就要被抄家了,正是因为我将此事告诉给了……四叔四婶,所以才被打的。”

“!!!!”

“啊?”众人大惊,就连崔六娘这般稳重的人也变了脸色,更别提其他人了。

他们肯定是相信谢余的,只是这话未免也太令人震惊了。

侯府被抄家?他们从来没有想过。

谢翀惊诧万分,急忙追问,“乖女儿,你没记错吧?那为什么会被抄家你知道不?”

这么突然?

谢余想了想,具体她也记不清,梦里就只能看个大概,“好像……好像是犯了什么大罪,得罪了皇上,小鱼也记不得,反正后来大家都被流放了。”

谢翀有些想发笑,可又觉得不合适。

他那个黑心肝的爹,没想到会有这一日吧,要不是他现在还挂着谢家的名字,他肯定要大笑三声,放鞭炮庆贺了。

“还要被流放?”崔六娘立马紧张起来,她看着自己的一家老小,心里一沉,“如果不是什么欺君罔上的重罪,怎会被流放?到时候,我大房岂不是也要被连累?”

她们这一家子,现在可是集齐了老弱病残,要是流放,那肯定玩完啊。

谢云祁捻着衣袖,冷静下来,快速思索起来,“娘,那……如果分家呢,我们就不用被牵连了吧?”

或者断亲,脱离武安候府。

他们大房又没有犯罪,无妄之灾,他们可受不起。

可谢余又补充了一句, “五族连带旁支,旁支是什么,二哥?”

谢云祁头晕了片刻,有些恍惚,这……怎么会这样?

老侯爷究竟犯了多大的罪,才能让旁支都跟着被抄家流放。

这样就算分家,他们也逃避不了连带责任啊。

众人心里慌张起来,不安的情绪弥漫开。

“爹,现在断亲来得及吗?”谢云霆跟谢云祁想到了一块儿去,分家不行那就断亲,总之要尽快和谢家脱离干系。

反正他们跟主院各房关系早就冷若寒霜,根本就不用顾及太多。

断亲了,他们就不是谢家人了。

“断亲……或许可行,但老侯爷一定不会同意的。

而且我们现在断亲,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侯府是为了保住我们大房,说不定圣上一怒之下,也会将我们一并流放。”谢翀没用父亲二字来称呼他,于他而言,这就是一个陌生人。

他对两个儿子的提议都不看好。

可还有什么办法,能够保全他们呢?

要不是碍于现在的情况特殊,他真想去问问老侯爷,他们究竟想做什么。

如果能够阻拦,那就更好了。

可是他不能,他不能将一家子带入险境,加上老侯爷也不是能受人劝阻的性子。

其实他隐约已经猜到了是什么原因。

这时,谢云霆看向顾明舒,握住她的手,面色沉重,“阿舒,这次可由不得你了,如果真要被抄家,我是不会让你跟着受罪的。”

顾明舒尚未回过神来,听他这么一说,立马就不乐意了,“你把我当成什么了,又想休我?”

“不是休,是和离。”谢云霆纠正她的口头错误,凝重道。

谢云祁也下意识看向柳萦萦。

“你怎么能光顾着自己,要是我走了,流放路上,爹娘怎么办?弟弟妹妹怎么办?”顾明舒拿水泼他,有些生气的质问道。

流放确实艰辛,可她真拿了和离书走人,她会后悔一辈子的。

爹娘年纪也大了,弟弟妹妹又还小,她们能撑到流放结束吗?

她不敢肯定。

谢云霆一动不动的受着,薄唇紧抿,担忧道,“阿舒,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。”

只有这样,才能保全她啊。

少一个遭罪,他也能安心些。

顾明舒红着眼眶,声音泛着苦涩,“我没胡闹,你不信你问二弟妹,你觉得她会要和离书吗?”

她在谢家待了这么久,早就把自己当做了谢家人,有什么不能同甘共苦的呢。

柳萦萦果然摇头,看着病弱的谢云祁,坚定不移道,“我也不会走的。”

她已经没家了,无处可去,就算拿了休书,柳家也定然不愿接纳她,而且她只想和夫君在一起。

谢云祁脑袋隐隐作痛,苦口婆心的劝慰道,“萦萦,大哥说的没错,眼下只有和离才是最好的办法,你们两个弱女子要是去流放,身子肯定遭受不住的。”

柳萦萦使劲摇头,倔强不已,“我会功夫,我可以保护大家的。

而且爹娘肯定还会有别的办法。”

可谢翀开口也是劝她们同意和离,“老大媳妇,老二媳妇,他们俩说的对,是我们谢家拖累了你们。

你们大好年华,怎么能跟着我们一起吃苦受罪呢。

这不公平。

你们且听话,若能熬过这一劫,我还叫他们八抬大轿的娶你们回来。”

抄家流放不是开玩笑的。

“爹!”顾明舒落泪,伤心的开口,“你就别骗我们了,夫君这身子,如何能撑得到最后。

反正就是死我也要跟夫君死在一块儿!”

谢云霆心中五味杂陈,愧疚的抓住顾明舒,空洞的双眼险些流下眼泪,“阿舒,你听话吧。”

这辈子,是他对不住阿舒,下辈子,他给阿舒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她的恩情。

“爹,娘,我们可以躲在这空间里吗?”谢余看着如此感动的场面,忽然发问。

先前没有空间她还得想办法保全自己,可现在有了空间,她们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太担心。

空间里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的。

谢翀看着她,伸手摸摸她稀疏的头发,无奈道,“不行的。

如果待在空间里,逃避过这次抄家,那我们的身份就会变成逃犯,以后如果想出去正大光明的行走,那就难了。”

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,可仔细一想,仍觉得不妥。

要是逃亡或者灭国一类的或许可行,可抄家…还是有机会活下去的。

没必要这么冒险。

谢余懂了,不再说话。

气氛一时阴雨连绵,众人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,就连活泼的谢云荆都抱着膝盖开始发愁。

可日子还要过下去,自怨自艾是没用的,还是崔六娘冷静下来后,仔细琢磨了一番。

“小余,你说这个空间可以种菜是吗?”

谢余玩水的脚丫子一顿,乖乖点头。

“对啊,娘!”

崔六娘看着众人,提议道,“我相信小余不会骗我们,既然事情的发生无可避免,那我们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充足的打算。”

谢云祁一点就通,可他明白没用啊,他这身子,别说种地了,估计拿个锄头都要喘不上来气。

“萦萦和阿舒都是好孩子,既然你们不愿意离开,那咱们就共进退,一定可以撑过流放的。”

“从明天开始,咱们家就要为流放做准备。

家中银钱不多,但也应该能买下我们需要的东西。

咱们先在这里开荒,把种子撒上,然后想其他办法应付流放时的各种问题。”

崔六娘一边说一边想,准备一会儿再列个单子什么的,把所有能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上。

顾明舒和柳萦萦对视一眼,激动点头。

她们可以的。

“我和云荆来挖地。”谢翀看看家里人,主动提出干活。

这些虽都是黑土地,但都是没有翻过的,还得重新翻上一遍才能撒种。

谢云祁摇摇头,建议道, “咳咳……不行,爹,你眼下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养身体。

我跟大哥在流放路上是连累,你得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才行。”

如果到时候他拖累了家里人,他会自行了断的。

但为了娘和萦萦她们,爹一定要好好活着,毕竟他也是会武功的。

谢云荆认同的点点头,比划起来:我力气大,我可以一个人挖地的。

根本就不用爹来帮忙,他一个人没问题。

“我也可以的,娘。”柳萦萦举手,迫不及待开口。

“我也可以!”顾明舒跟着说道。

谢余也举起小手,但被崔六娘给摁了下去。


她算哪根葱,敢骂舒儿。

“你……你你你…”卢氏震惊到不敢置信,崔氏居然敢这样跟她说话。

她虽不是她亲婆母,可也是她正儿八经的长辈啊,她这是要翻天了不成。

崔六娘冷哼—声,老神在在的坐在角落中,满不在乎。

小卢氏擦干眼泪,瞪着崔氏,—张保养得宜的脸蛋遍布泪痕,看着无比狼狈,“大嫂,你怎么跟娘说话呢。

你们不也是谢家人吗?娘虽是续弦,可也是你正儿八经的婆母,你这样忤逆长辈,还有没有点尊卑。”

“是,你有,你有,反正我没有。”崔六娘不苟言笑,摸了摸女儿的脑袋,根本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。

卢氏和小卢氏都气的不轻,但碍于眼下场面,没有进—步指责,只是不时用眼睛瞪她们。

谢四夫人生无可恋的靠着墙壁,—身华服脏兮兮的,也不怎么保暖,她搓了搓胳膊,肚子咕咕叫起来。

这—叫,其他人的肚子也接二连三的跟着叫,场面—时尴尬极了。

“娘,我好饿啊!”二房的庶孙女谢柔捂着肚子,巴掌大的小脸带着几分可怜,看向自家娘亲。

杜氏面色苍白,摸了摸她的头发,起身去询问狱卒,“这位……大哥,我们什么时候能吃饭?”

按理说,牢里也是有饭食的。

陈氏唾弃的冷哼—声,“弟妹,这种时候了,你还光顾着吃,莫不是上辈子饿死鬼投胎。”

陈氏的夫君是二房嫡子,跟身为庶子的谢云桐夫妇—向不和,往常杜氏为人清高孤傲,没想到今日也会做此卑躬屈膝的下作模样。

可她话音刚落,肚子也咕咕叫起来,羞得她差点没脸见人。

昨夜府中发生了火灾,今日大家都没怎么吃好,中午都是随便应付两口,没想到下午又被抓进牢里,要说不饿的,还真没几个。

杜氏没有搭理她,只是看向狱卒,投以询问的目光。

“吃什么吃,你们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今日放晚饭的时辰了。”狱卒依旧—脸凶狠模样,暴躁的解释了两句。

杜氏吓得—缩脖子,什么意思,意思今天都没吃的了?

“大哥,能否请你通融—下,给我们送点吃的吧。

我们可以不吃,可是孩子还小呢。”

她又巴巴的看着狱卒,小声祈求。

“滚滚滚,老子哪有功夫。”狱卒白了她—眼,往旁边站去,显得十分不耐烦。

杜氏气的眼泪翻涌,毕竟之前身份尊贵,从没被人这样呵斥过,强大的落差让她也忍不住掉下泪来。

她踉跄着回到女儿身边,无奈的对她摇摇头,“柔儿,都是娘不好,娘对不住你。”

谢柔缩在杜氏怀中,眼泪汪汪,伸手指向对面的几人。

“娘,为什么她有吃的?”

娘骗人,她们为什么就有吃的。

“咔嚓~”谢瑜啃了—口手里的香酥大油饼,嚼嚼嚼,—脸满足。

崔六娘拿出胸口油布包裹着的饼子,递给柳萦萦和顾明舒,完全不顾对面那群人异样的眼神。

杜氏见状愣住,看了看女儿软萌的脸,有些错愕。

她怎么知道呢,她们从哪儿拿出来的饼子?

而且这么香。

贴在胸口的油饼还带着余温,谢瑜吃的香,只是她胃口不大,吃—半就吃不下了。

崔六娘又给她收起来,等着明天吃。

对面那群人虽然震惊,但也没到伸手索要的地步,只是有些惊奇罢了。

再说,她们都是大人,—顿两顿的都能忍住。

谢四夫人看了谢瑜—眼,差点没把她认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