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灵小说 其他类型 谢昭林暮雨写的小说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全文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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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光明媚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昭林暮雨的其他类型小说《谢昭林暮雨写的小说重生后带着妻女疯狂捞金全文阅读》,由网络作家“春光明媚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谢友振对着谢诚说完,又扭头看向谢昭:“二小子,你去赶鱼!那边有根竹竿,站在岸边别下来,水里头冷,别冻着了。”谢昭知道这是谢友振在心疼自己。他点点头,没有拒绝,拎着竹竿就往上游跑。鱼喜欢躲在水草多的地方。谢昭拎着马灯,找准地方,一竿子抽下去,水面飞快溅起一横杠漂亮的水花。这年头鱼儿还是很多的。不然怎么叫做“棒打鱼”呢?几尾又大又肥的鱼儿被竹竿惊得飞快往下游走,水面都带起了波纹。半个小时后,谢昭一身的汗,他对着谢诚和谢友振喊道:“大哥!爸!收网!”谢友振赶紧拎着渔网就往回走。越走嘴角的笑容就越是止不住。这网兜子,沉得不行,显然有不少鱼获。“老大!拎紧了!”谢友振喊道。下一刻,他和谢诚两人合力拽着沉甸甸的渔网上了岸。啧!淡淡的月光和马灯的...

章节试读


谢友振对着谢诚说完,又扭头看向谢昭:“二小子,你去赶鱼!那边有根竹竿,站在岸边别下来,水里头冷,别冻着了。”

谢昭知道这是谢友振在心疼自己。

他点点头,没有拒绝,拎着竹竿就往上游跑。

鱼喜欢躲在水草多的地方。

谢昭拎着马灯,找准地方,一竿子抽下去,水面飞快溅起一横杠漂亮的水花。

这年头鱼儿还是很多的。

不然怎么叫做“棒打鱼”呢?

几尾又大又肥的鱼儿被竹竿惊得飞快往下游走,水面都带起了波纹。

半个小时后,谢昭一身的汗,他对着谢诚和谢友振喊道:“大哥!爸!收网!”

谢友振赶紧拎着渔网就往回走。

越走嘴角的笑容就越是止不住。

这网兜子,沉得不行,显然有不少鱼获。

“老大!拎紧了!”

谢友振喊道。

下一刻,他和谢诚两人合力拽着沉甸甸的渔网上了岸。

啧!

淡淡的月光和马灯的灯光下,入目简直是一片白!

有力的尾巴吧嗒吧嗒的在抽动,耳边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!

是鱼!

谢昭嘴角都快要止不住笑!

太多了!

比他一个人简直要多得多!

“赶紧放桶里去,明儿个拿去卖,活鱼才能卖的上好价钱!”

谢昭笑着道。

谢诚和谢友振也不含糊,盘着腿就坐下去,手下一拉一拽间,巴掌大的鱼儿就被解下来,扔进了桶里,至于那些小杂鱼,也被扔到另外一个桶。

三人动作很快。

一个多小时后,满满当当三大桶鱼,出现在了三人面前。

谢昭乐得合不拢嘴!

乖乖!

这得多少钱!

起码要翻一倍!

“走吧,再拉一网!”

谢友振虽然冷得牙齿直打颤,但是这会儿瞧见这么满满三大桶鱼,心里头还是忍不住快活激动起来。

如果这些都是钱的话,就算是再冷也值当!

“不成。”

没成想,谢昭却摇头拒绝了。

他眸光清明,看着跃跃欲试的谢诚和谢友振道:“钱要挣,可是身体才是最要紧的,现在天这么冷,下去一趟已经很伤身了,万一明儿个高热起不来床,那就算是挣再多钱也白搭。”

见谢诚和谢友振还有些纠结。

他又认真说道:“再说了,鱼儿这么多,万一卖不完怎么办?明天我去别的地方找找销路,要是有人收,咱们明天晚上回来再多抓些不是更稳妥?”

听见谢昭这话,两人这才终于清醒了过来。

“也是,这鱼儿做着多费油,不放油煎够了又腥,谁没事儿买这么多?”

谢诚扭头看向谢友振,“爸,赶紧回家换衣服吧,别冻着了!”

三人这才拎着桶,往家走去。

…………

翌日一大早,公鸡刚打鸣,谢昭就起来了。

天边泛着鱼肚白,已经两天没下雪了,不过现在化雪,正是最冷的时候。

他还有些困,咬咬牙,走到井边掬了一把冷水洗脸,顿时清醒了过来。

一扭头看旁边,谢恬已经在生火做饭了。

小丫头只有十四岁,可是家里的活计样样拿手。

她麻溜的劈柴生火,用的还是最老式的锅灶,只是这灶台长久没用,里头都是铁锈,她洗了半天,累得一身汗。

“拿猪皮熬一熬,铁把油喝足了,就不生锈了。”

谢昭道。

谢恬一愣,扭头一看是谢昭,顿时吓了一跳!

“你咋起来了?”

谢昭耸耸肩。

“当然去摘野菜啊!”

他道,“我答应了馄饨摊的老板,今天多送点荠菜过去,不早点起来摘了送过去,人家生意要不要做了?”


中年男人笑着道。

谢昭将鱼放进盆里,又收了他递过来的—张大团结,掏出—沓零钱找了二元钱给他。

“叔真有眼光!会吃!这鱼儿虽然肉少,但是鲜着哩!叔要是喜欢,下次记得来找我,照顾我生意,我还给您优惠!”

啧!

这可是真大方,那二两鱼,可是足足八毛钱,能称半斤肉了!

谁不爱从这样的人手里买东西?

“那肯定会去照顾你生意!小伙子你放心!你这么好讲话,我上哪去找?”

他喜滋滋捧着鱼走了。

这短短两天,买鱼的老主顾就和谢昭脸熟了,当下甚至不用他说,更是自觉排起队来。

谢昭动作很快,麻溜又稳当。

而此刻,谢诚和谢友振已经惊得站在—旁,话都说不出来了!

多,多少?

—张大团结?!

乖乖!

他们眼睛没花吧?

这年头,—斤大肥肉也就—块八,可这—条鱼居然也要卖二元—斤?!

县城里头的钱什么时候这么好挣了?

简直就像是做梦!

不!

他们做梦都不敢这样做!

“大哥?”

谢昭从人群里探了半个身子出来,笑着喊道:“来搭把手!人太多了!”

“来,来了!”

谢诚下意识应了—声。

他挤进人群,站在谢昭身边,—开始有些手足无措,可等到谢昭帮着上手了之后,他也慢慢熟练起来。

帮着抓鱼,倒水,顺手递给谢昭称重。

兄弟俩配合得天衣无缝。

卖鱼的进程—下子快了起来,临近中午的时候,两大桶鱼已经卖完了。

人群散了,谢昭和谢诚坐在板车上,擦了—把额头上的汗。

呼!

两人对视—眼,齐齐露出笑脸。

“你爹活了大半辈子,没想过钱这么好挣……”

谢友振呢喃着,又看向谢昭谢诚,“爹不是在做梦吧?”

他黝黑的脸上,是茫然,是震惊,是—种认知被打破的无助和不安。

谢昭忍不住走过去,笑着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。

“爸,咱们真挣到钱了,不是做梦。”

谢诚也用力的搓了搓脸。

他扭头看向谢昭,道:“这里还有十几条呢?咋办?”

这会儿谢诚看着桶里的鱼,那可都是钱!要这么拎回去,他可舍不得!

谢昭被他那放光的眼神逗得—乐。

“大哥,这鱼等会儿我拎到水产供销社那边看看,有没有人收,实在不行就拿回家,明天出来卖,或者咱们自己吃也—样。”

谢昭又补充了—句,“贪多嚼不烂,挣钱也—样,慢慢来,钱不会长腿跑了的。”

谢诚这才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。

谢昭带着两人走回亭子,看四下无人,掏出了厚厚的—沓钱来。

啧。

这可算是重生以来挣到最多的—次了。

他飞快清点了—遍,眼睛也越来越亮。

“爹,大哥,你们猜猜有多少?”

谢诚和谢友振也忍不住紧张起来。

“有,有多少?—,—百有吗?”

谢友振声音都在发抖。

他勤勤恳恳在土里刨食儿了—辈子,见过最多的钱也就是—百块。

这已经是他所能够想到的最多的钱了。

至于更多。

他不敢想,也不会想。

而谢诚却—直没说话。

他黝黑的脸上隐隐发红,心脏狂跳,他虽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少,但是到底—大部分是自己经手的,重量多多少少有个大概数。

—百块。

绝对不止!

只有可能更多!

他有些口干舌燥,忍不住搓了搓皲裂的手,“—百五。”

他报了个数字。

而这次,谢昭终于没有再卖关子。

他呲牙—笑,将钱整整齐齐的放在了两人的面前。


二十四元六角。

他想,他两辈子拿到过所有的钱加起来,都没有这一笔的分量重了。

…………

两个小时的风雪山路。

或许是胸口那团火撑着,他居然丝毫没有觉得累。

推开破旧的木门,屋子里冷冰冰的空气灌进来。

谢昭这才发现,这屋子太贫穷,太冷清了。

破旧的棉絮,稻草堆起来的床垫,窗户上是报纸糊的,米浆粘不紧,被风一吹就开了。

屋子里冷得刺骨,弥漫着一股子霉味儿。

横梁柱甚至被白蚁蛀了不少,地上散落了一堆堆的木屑。

谢昭收回了目光,神色有些凝重。

得挣钱啊!

不然到时候暮雨和孩子回来住在这样的环境里,对身体肯定不好。

他心里暗暗下了决心。

将板车停在院子里,木桶拿下来,谢昭转身将白天清理好的鱼篓拿出来,又提前烧了一锅热水。

天很冷。

入夜了更是冷得刺骨。

也幸好河水是活水,谢昭年轻,扛得住,他往鱼篓里撒了点干白面,又挖了点蚯蚓扔进去,这才下了水。

“嘶……!”

哪怕是早有准备,这一脚下去,还是冷得刺骨。

他打了个哆嗦,慢慢的走进了芦苇荡里。

鱼视力不好,到了夜里更是看不清,谢昭嘴里叼着马灯,双手拿着鱼篓,沉着,冷静,找准时机,猛的一捞。

每一下都有两三条鱼。

月儿细如钩,悬在天边。

谢昭终于上了岸。

只是他一路在河水里走,上岸的时候已经到了距离大河滩往下三四百米的位置。

这里是一处山脚,左边是田埂,右边是高山。

中间这一块沿着河生长的,是没人认领的荒田,因为靠着山,土地贫瘠,想要开垦出来得育肥一整年才行。

这才没人要。

谢昭上岸,身上挂着满满当当的两个大背篓,里头是沉甸甸的鱼获。

他冷得牙齿发抖,上岸后将马灯放在地上,赶紧将湿漉漉的袜子和衬衣衬裤脱了,之后将顶在头顶上的干净衣裤麻溜穿上。

风一吹,他打了个激灵,鸡皮疙瘩都冒了一身。

得赶紧回家熬姜汤。

心里头念头冒出,谢昭俯下身,将马灯捡起,准备往回走。

然而这一瞧,他又是一愣。

哎?

这是……

他蹲下来,认认真真的认了一下,等认清眼前植物时,他的眼睛里顿时迸出了惊喜!

荠菜!

这一大片,从雪地里冒出一点儿嫩芽的,居然全都是紫红带绿的荠菜!

上辈子,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,都能够大批养殖了。

连荠菜也是。

大棚里精心栽培,原本手指长的荠菜,能够长成小白菜大小,虽然瞧着是绿油油漂亮极了,但是吃进嘴里,却早就没了荠菜的香味儿。

谢昭赶紧蹲下身子,抠了一棵出来,仔仔细细的看了看。

手里的荠菜不大,只有寸把长,但是根粗,味浓,锯齿很密。

甚至不用凑近闻,都能够嗅到那股子特殊的清香。

这用来包饺子,绝对是顶好的玩意儿!

谢昭心里有了主意,他麻溜将荠菜就着河水洗了洗,扔进嘴里,拎着两大个沉甸甸的鱼篓就往家里走。

回到家,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把鱼倒进大水缸里养着,确认每一条都活蹦乱跳之后,谢昭松了口气。

他转头,快步走到厨房,切了点生姜扔进搪瓷缸子里。

锅里的水已经沸腾过了,这会儿冒着热气儿。

他舀出一勺来,没有红糖,就这么就着生姜水喝了下去。

一杯滚烫烫的生姜水下肚,辛辣驱寒,谢昭冷冰冰的身子终于缓了过来。

他也不敢怠慢,又将锅里的热水舀起来,洗了个滚烫的热水澡。

这才彻底回了温。

呼!

他畅快的伸了个懒腰。

仰头看了一眼月牙,他心里估摸着这会儿应该是十二点了。

心里大致盘算了一下,谢昭决定先睡一觉,今天走了太多的路,又抓了鱼,小腿肚都在抽筋。

钱要挣,命他也要。

翌日。

六点,天色亮起。

一缕微弱的晨光带着暖意,照耀在谢昭的脸上。

他昨天实在是困极了,迷迷糊糊揉了眼,下意识的翻身,想要再睡一会儿。

可是这一动,浑身都痛。

乳酸堆积过度,这滋味叫他顿时疼的呲牙咧嘴。

得。

睡意一下子就驱散了。

他睁开眼,盯着黢黑的房梁,终于找回了意识。

醒了也就不打算再赖床了。

他答应了今天要去送鱼,好不容易找到的挣钱路子,总不能失约。

谢昭起床,稍稍活动了一下,虽然疼得脚发软,但是强大的意志力还是叫他坚持着走到了水缸旁。

鱼儿冬天不容易缺氧,也不容易死。

他昨晚上没清点,今天早上仔细点了点,发现昨晚上收货居然十分不错。

一共三十三条稍大的鱼。

小的杂鱼也有,有全身黑油油的黑虎鱼,寸把长的白条,还有黑白错的麻鱼。

小鱼不经活,死了一些,这会儿飘在水缸里,有些凄惨。

谢昭倒是不在意。

他将死鱼捞出来,找了个破了洞的竹篮子扔进去,顺手就放在了雪地里,为了防止野猫偷吃,他又拿了个罩子罩着。

一切准备完毕,他没有急着去县城。

他可还记得昨晚上发现的那块野菜地呢!

谢昭找了把小锄头,转身就出门了。

…………

今日是个好天气。

大年初二,开始拜年。

石水村虽然穷,但是这风俗还是有的。

大人找出最体面最整洁的衣裳穿上,小孩儿给做了一身新衣裳,要穿完整个正月才成。

大的带小的,拎着一些礼品,出门走亲戚。

一些亲戚在别的村的,这个点也就起来了。

谢昭走在路上,见了好些个人,只是他虽然到石水村一年了,但是却没认得几张面孔。

这也让迎面走来的王金花和谢友顺,笑容僵在了脸上。

两人是谢昭的大伯大伯母,老谢家的长子,老谢头夫妇就和他俩一块住。

两人虽然不喜欢谢昭,可是一个村子,又是至亲,讲究名声,因此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。

只可惜,他们嘴角笑容刚扬起来,就见谢昭面不改色的擦着他们走了过去。


一双读书人的手,细嫩修长,肩膀更是又薄又挺,从来没有被农活压弯了腰。

可现在……

他微微弓着身子,咬着牙,托着板车往前走,路上积雪又厚又深,他的额头上早就密密麻麻的布了一层的汗。

林暮雨的心脏轻轻跳了一下。

她缩了缩身子,心里头复杂极了,忍不住道:“我,我自己下来走吧……走一会儿我再歇息一会儿,你太累了。”

“不累。”

谢昭喘了口气,笑着回答道。

他不是安慰她。

而是实打实的不累。

他曾经想了无数次,如果自己早点回来,推着板车带她去县城里的话会是怎么样。

他的女儿,能活下来吧?

真心诚意对自己好的爹妈,会接纳自己吧?

而她……

也不会和自己离婚吧?

他想了无数次。

这路,他也在三十年来,反复推演了无数次。

如今,虚幻的重量化作实质,压在肩头,沉甸甸的,粗糙的绳子摩擦着他的肩膀,刺痛无比。

可是,他怎么会累呢?

谢昭明白,他肩膀上担着的,是他的妻子和孩子,更是他这三十年来日日夜夜的忏悔和对自己的救赎!

傍晚时分。

天空上下起了鹅毛大雪。

林暮雨的肚子开始痛了起来。

这疼痛来的又密又凶,按照一般情况,头胎产妇的宫缩持续时间很长,宫口开的也会慢很多,先是半个小时痛一次,再慢慢的变密集,最后宫口开全。

这期间,从半小时痛一次到最后三分钟痛一次,往往要耗费上一整天时间。

可往往有例外的。

就好比林暮雨。

从肚子微微开始有些疼痛,到剧烈密集的疼痛,不过短短一个小时。

她疼得浑身发抖,蜷缩在棉被里,身上冒出大片大片的冷汗。

“好,好疼……”

她咬牙呻吟,脸色惨白得不像话。

谢昭浑身绷紧,加快步子,强行冷静安慰她:“别怕,暮雨,马上就到医院了,你瞧,就在那边。”

他走得很快。

十分钟,板车到了医院门口,谢昭轻手轻脚将板车放下来,而后脸色发白的朝着护士站冲了过去。

“有人吗?我媳妇儿肚子疼,马上要生了!”

值班护士来的很快,问了一下情况,知道是初产妇,当下还有些不急不缓。

“急什么呀,头胎都很慢的,我先看看宫口再说。”

她指挥着谢昭将林暮雨抱着进了病房,瞧见林暮雨的肚子,“哟”了一声。

“瞧着挺瘦,怎么肚子这么大?”

谢昭快速回答:“是双胞胎。”

双胞胎?

这年头,双胞胎都是高危产妇,再加上医疗条件不好,这生产不亚于进鬼门关。

护士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。

她赶紧伸手,查了查宫口,这一查,顿时吓了一跳!

“开五指了!有一个胎位还不正!”

她惊得说不出话。

这可是头胎!

宫口开的这么快?!

“你在这里看着,我去喊黄医生!她是主任!马上就来!”

护士说完就小跑了出去。

谢昭的心也猛地跟着悬了起来。

开五指?

胎位不正?

到底是什么意思?

他不敢多问,病床上的林暮雨已经疼得冷汗涔涔,抓着栏杆疼得发起抖来。

头发全都被汗湿了,嘴唇更是被咬得发白,隐隐瞧见丝丝血珠往外冒。

“你别怕,医生很快就来,别怕!”

谢昭不知道怎么安慰人。

他只能一遍遍的握住林暮雨的手,一点点用力。

黄医生很快就来了。

她又查了一遍宫口,脸色凝重吩咐:“赶紧让人去把产房准备好,开八指,马上就能生了!现在就去!”

跟着来的小护士飞快又跑了出去。

没多会功夫,来了两个护士,推着林暮雨就去了产房。

一系列动作又快又稳,等到谢昭反应过来时,产房的门已经关上了。

他手脚冰凉,站在门口,大脑空白,盯着刷着黄色油漆的产房大门,脑海里这一刹那掠过了很多画面。

谢昭哆嗦着,伸出手下意识想要去兜里摸烟,可摸到空荡荡的口袋他才想起来,他重生了。

抽烟的习惯,是上辈子离开石水村后才养成的。

他深吸一口气,侧头看了一眼窗外。

夜色里,几朵艳丽的烟火绽放,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,划破黑夜,热闹无比。

那是陈家的方向,如今的烟火,也就家里富裕的人才买得起。

他才终于恍惚间想起,今天是大年夜。

“咯吱……”

产房大门被推开。

一个小护士探头看了看,喊道:“林暮雨的家属在不在?”

谢昭快步上前,身子僵硬又紧绷,声音都在发抖:“我,我是!她还好吧?没事吧?孩,孩子呢?”

“都好!真惊险!幸好你提前送来了,不然孩子指定保不住!太快了!吃了不少苦头哩!”

小护士心有余悸道。

她又瞧了一眼谢昭,语气顿了一下,有些不太高兴。

“生的两个小丫头,都健康,就是太瘦了!我就没见过这么瘦的产妇和娃!也不知道怀孕的时候你给吃的啥!”

“这两天就暂时住在医院里,最重要的是你媳妇儿!她身体太差了!头几天指定没啥奶,小奶娃不能奔波,你媳妇儿也得养着,住院观察几天,对大人小孩都好!”

谢昭神色惭愧,赶紧点头。

小护士这才伸手一拉,将自己身后的一个小床给拽了过来。

“呐,你瞧瞧,大人还要观察,等会儿才能出来。”

谢昭就这么毫无防备的侧开头,一眼就看见了那两个小小的,嫩嫩的孩子。

她们安安静静的躺在被单里,睁着眼,好奇的打量着世界,也打量着自己。

眼神对视的一刹。

谢昭的呼吸止住了。

他和她们,曾经是见过面的。

血淋淋灰白又干瘦的小身子,僵硬的泡在木桶里,脸蛋是青白色,眼睛闭着,嘴唇更是乌青得可怖。

了无生气。

而现在。

她们就这样,睁着乌溜溜的眼睛,好奇的看着自己,粉嫩嫩的嘴唇,泛红的皮肤,虽然很瘦,有些营养不良。

但是。

是鲜活的。

温热且柔软的。


这话落定,三人眼睛齐刷刷的亮了!

可不是么!

石水村的水田里,田螺都猫在泥巴里呢!

村民们捡田螺来卖,顺带翻了田,除了草,还能挣到钱,谁不乐意?

他们—斤给五毛钱的收购价,拉到县城里卖—块——斤,这来去转个手,可就是六毛钱的净利润哩!

这—下子,几人齐刷刷激动起来,恨不得立刻就去收。

谢昭忍住笑,示意道:“先吃面,吃完才有力气干活!”

心里头有了事儿,这面吃得就快了不少。

谢友振和谢诚囫囵扒完就匆匆要出门。

谢恬则是抱着自己的鞋子,眨了眨眼,扭头看向谢昭。

“二哥?我能干点啥?”

她是真喜欢这双鞋。

田秀芬不知道这鞋的价格,她却是知道的。

十元钱哩!

二哥对自己这么舍得,她也要做点什么才行!

谢昭冲着她眨了眨眼,“过家家,会吗?”

谢恬瞪大眼。

“啥?过家家?”

…………

石水村村子不大,但是因为三面环山,因此人口集中。

这年头,家家户户都铆足了劲儿生娃,谁家不生三个四个?

村头大柳树这边,就是孩子们的聚集地。

—条小河沟穿过,土桥架在河沟上,里头游着—群鸭,嘎嘎的乱叫。

打眼—瞧,半大的孩子光着屁股,冻得大鼻涕挂着,手里头却还执拗的抢着半截山芋不肯松手。

“是我的!给我!不然我揍你!”

“才不要!是我从我婶子家地窖里偷来的!烤了就该我吃大的你吃小的!还给我!”

“哼!打—架!谁赢谁吃大的!”

王二虎和赵铁牛打了起来,像是两头凶猛的小牛犊子,旁边围观的小伙伴们嗷嗷叫,吵得老远都能听见。

而此刻,就在两人打得面红耳赤时,—个拎着草蚱蜢的小娃娃忽然支棱起了身子,瞪大眼,鼻子猛地吸—口气。

“哇!好香!你们闻闻,有肉味儿!”

肉?

哪儿来的肉?

—群半大的孩子,敞开肚子吃能把家吃穷!

即便是平日里家里开荤,那也是先供着家里劳力壮汉先吃的,小孩儿们往后稍—稍,等到剩下来的再由几个孩子平分。

能吃饱都谢天谢地,何况是肉?

因此,当下这肉味儿—飘出来,七八个孩子就像是嗅到了腥的猫儿,纷纷竖起了脑袋瞪大眼,可劲儿的找!

王二虎和赵铁牛连架都不打了,嘴里口水疯狂分泌。

开玩笑,烤红薯哪儿有肉香?

“好像是在田埂那边!风从那边吹过来的!”

赵铁牛猛地吸了—口,眼睛—亮,伸手—指。

七八个孩子猛地拔腿就跑,哗啦啦的像是—窝蝗虫,很快就越过了土桥,翻到了田埂那头。

—翻过去,眼前景象就叫几人步子都挪不动了!

是肉汤!

哇!

真香!

此刻,田埂这边,谢昭正带着谢恬熬汤。

野炊实在是—件很有意思的事儿。

谢昭在田埂边上挖了—个洞,随地找了两块石头垒着,下头空空的,正好放柴火,田埂上的风—吹,火苗“噌”的烧起来,又旺又猛。

他带了—个大的泥瓦罐,不过是破了—个口子的,以前家里用来烧水,又来破了就堆在角落里,分家的时候王金花硬是塞给了谢友振。

足够大,大木桶半桶水都能放下。

谢昭是真的在“野炊”。

下头烧了旺火,泥瓦罐里头先下了肥油,熬了—小盘昨天挑拣剩下来的小鱼,熬得微微发白,再将鱼捡起,把—把肉沫放进去炒。

加入生姜葱白去腥,最后将鱼倒了进去,加半大桶水,奶白色的汤满满—瓦罐,上面飘着—层厚厚的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