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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哥为了赶回来给我过生日时,车祸去世。
从那天起,爸妈再也不愿给我过生日。
直到我十八岁生日那天,曾经被爸爸逮捕的罪犯儿子出于报复,绑架了我。
他用榔头逼我给爸爸打电话。
打到第49通,爸爸接了:
「顾青青,你烦不烦,我说了今天不会陪你过生日的。」
「不是说好了,每年这天别打扰我吗?」
电话切断的最后一秒,我听到妈妈语气温柔地祝收养的儿子生日快乐。
罪犯嘀咕:「看来抓错了,他们看上去更喜欢没血缘的弟弟呢」
夜里,警局就收到一袋砸碎的肉块。
爸爸出警,妈妈作为法医被叫回。
他们怒斥凶手的残忍,却没发现是死者是他们的亲生女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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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色的塑料袋被剪开,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味瞬间弥漫开来。
我眼睁睁看着几个年轻警员脸色发绿,捂着嘴跑到一边干呕。
爸妈姗姗来迟。
爸爸是赫赫有名的刑警队长,
而妈妈严霜,被誉为沪市第一法医,经她手验过的尸体数不胜数。
可此刻,他们看着我的残骸,也忍不住晃了神。
妈妈戴上手套,开始了初步尸检。
她熟练地翻动着我的那些碎块,眼神里充满了职业性的冷漠,却又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怜悯。
那怜悯,我生前从未感受过。
我紧张地看着她拿起我的左手。
那上面有一串血迹斑斑的红玛瑙手串,是我亲手串的。
我做了好几串一模一样的,分别送给爸爸、妈妈和顾南辞。
可顾南辞手腕太细,戴不上,就被我爸妈劈头盖脸一顿骂。
「你又想耍什么花招?故意排挤弟弟是不是?」
「虽然你是我们亲生的,但小辞早就是家里一份子,他永远比你重要!」
这些话,现在想起来,心依然刺痛。
可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,他们一定能认出这串手串,
她们一定还是爱我的。
然而,妈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:「真可怜。」
示意助手把手摆好。
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。
我不该有期待的,他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顾南辞。
即使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,也比不上一个顾南辞这个养子。
爸爸重重地叹了口气,「说一下这尸体什么情况?」
妈妈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专业:「死者估计8岁左右女性。」
「初步判断死因是失血过多,死前应该受过长时间的捶打虐待,连分解也是在生前。」
她顿了顿,语气里带了丝不忍,「手段极其残忍。」
「真是丧心病狂!这女孩才多大啊,就......」
一个年轻的女警员哽咽着说。
「是啊,太可怜了......」
爸爸点燃一根烟,深深吸了一口,似乎在发愁。
「这样的案子恨棘手啊,得在舆论发酵前尽快破案。」
我看着他紧锁的眉头,心里一阵酸涩。
真对不起,我连死了都在给爸妈添麻烦。
郑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沉重:
「建业,提醒家里人最近都注意安全。」
「你们家两个孩子,最近出门可得注意,尤其晚上。」
郑叔是爸爸的老搭档,对我家情况很了解。
妈妈冷下脸:「小辞一向懂事,倒是顾青青,我可管不了她。」
现在不用管了。
我死了,他们应该会松一口气吧。
爸爸捂着嘴咳嗽了几声,脸色不太好。
郑叔注意到了,关切地问:「老林,你喉咙又不舒服了?」
爸爸摆了摆手,「没事,老毛病了,前两天喝了青青熬的......」
说到「青青」两个字,爸爸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其实在家里最关心他们的事他们口中不服管的女儿。
郑叔叹了口气,拍了拍爸爸的肩膀:
「建业啊,对青青好点吧,毕竟是你们亲生的女儿。」
爸爸皱着眉,语气里满是无奈,「前几天小辞高考,一直念叨着想让青青去给他加油打气。」
「她倒好,接了电话说来又不来,」
「电话也不接,信息也不回,」
「害得小辞失望了好几天,状态也不佳。」
妈妈也附和道:「就是,整天不着家。」
「也不知道跟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!一点都不让人省心!」
听着他们的指责和埋怨,浑身冰冷。
爸妈,我不是不想回家,
我只是,在那几天,已经被绑架了。
你们口中鬼混的我,已经死在了你们陪顾南辞过生日的那天。
我的尸体,现在就躺在你们眼前啊!
2.
拼凑我的尸体,妈妈花了一天一夜。
他们拼到最后,发现了少了我的头颅。
爸爸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「继续找!扩大搜索范围!一定要找到!」
他来回踱步,语气急促,「抛尸地点也必须尽快确定!」
「查一下最近的失踪人口,看看有没有符合的。」
「辛苦法医再尸检一次,看看有没有新发现,提取的DNA尽快送到检验中心。」
我爸留给妈妈一句,便急匆匆跟着队友出去了
他们对这具无名女尸的关心,甚至多过对我的。
法医助理叹了口气,「严法医,这女孩子手腕上好多割伤啊......」
妈妈带着乳胶手套的手,轻轻抚摸着我手腕上的伤痕,
语气竟然出奇的温柔:「你该有多难过,才总是自残啊......」
她的温柔让我鼻子一酸,几乎要落泪。
之前顾南辞撞见我第一次割腕自杀,吓得尖叫。
妈妈冲进来,一把捂住他的眼睛,
厌恶地瞥了我一眼,语气冰冷,
「又做戏!要死出去死,别吓到小辞!」
那时血流如注的我,得不到她一丝温情。
现在,同样的伤痕,在她眼里却成了值得怜悯的证据。
如果我早知道死后能得到他们的关注,我应该早点去死。
「死得这么惨,家里人该多伤心啊......」
妈妈看着支离破碎的我,语气里带着一丝痛惜。
不会的妈妈。
你们只会觉得少了一个麻烦,少了一个碍眼的家伙。
郑叔拿着一份资料走了进来,
「小霜,查到一些线索了。死者身上残留的布料,」
「是‘流萤’服装厂生产的限量款,全国只有三百件。」
「我已经联系了厂家,让他们提供购买者的信息。」
妈妈接过资料翻看着,眉头紧锁,「三百件,大海捞针啊。」
这是我2岁生日那天特意买的,我一直想穿着它,
开开心心地过一次生日,可惜,我没有机会了。
郑叔顿了顿,「死者的红玛瑙手串,我好像见过青青带过。」
「严霜,你看看,是不是一样的?」
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终于!终于要发现了吗?
妈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
「谁知道她戴什么,再说祸害遗千年,死不了。」
我的心,瞬间跌入谷底。
妈妈甚至连看都不多看一眼,是多不在意我。
3.
妈妈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顾南辞的专属铃声。
她接起电话,语气瞬间温柔,「小辞啊,怎么了?」
顾南辞的声音带着撒娇的鼻音,「妈妈,你什么时候回家呀?」
「我想你了。」
「妈妈还在忙呢,乖,晚点就回去。」顾南辞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,「哦......」
「对了,妈妈,我想这周末做个蛋糕,」
「给姐姐补过个生日,她生日那天撞上我高考都没回来过。」
「我一直很愧疚自责。」
妈妈温柔地安抚他:「哎呀,不用管她!」
「那死丫头不值得你对她好。」
「她生日那天,还不是故意放你鸽子,害得你高考发挥失常!」
顾南辞故作担忧地说:「可是姐姐毕竟是我姐姐啊,她生日都没家人陪,」
「我还是想周末做个蛋糕,等姐姐回来一起吃,」
「不然我良心不安,我不想因为我,让咱们家不和睦。」
他可没少在爸妈面前编排我,陷害我。
总是偷拿东西嫁祸给我,
在我的牛奶里放泻药,在我的床上放死蟑螂。
却总在爸妈面前装出一副姐弟情深的样子,真让人恶心。
「小辞,你真是太善良了!不像那个没良心的白眼狼!」
「你放心,妈妈一定会让她周末回家的,」
「就算她瘫痪了,我也把她拖回来!」
顾南辞轻笑一声,甜甜的说:「谢谢妈妈,」
「爸爸今天给我打电话叫我注意安全,妈妈你有时间记得提醒姐姐。」
「你照顾好自己,顾青青别死在我面前就行,谁管她。」
妈妈提到我时,语气里满是厌恶。
我闭上眼睛,心如刀绞。
他们关心顾南辞的安危,却对我生死漠不关心。
他们甚至没有想过,我就是他们正在拼凑的这具无名女尸!
如果他们知道我的死因,会是什么反应呢?
会不会痛哭流涕,悔不当初?
毕竟我的死,顾南辞「功不可没」。
4.
妈妈温柔地哄完顾南辞,外婆的电话就来了。
「小霜啊,我刚刚给青青打电话,她没接,」
「前两天发的微信也没回,她没在家吗?」
外婆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。
妈妈轻嗤一声,语气里充满了不屑,「腿长在她自己身上,我哪里知道她去哪儿?」
「我看怕不是又出去瞎混了,整天不着家,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。」
她顿了顿,「你告诉顾青青,别玩失踪装死的把戏,」
「她周末要是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,反正家中没她更好!」
「省得碍眼!」
听到妈妈这样说我,我心里一阵酸楚。
我从哥哥死后,在家中感受到唯一的温暖,是来自外婆。
外婆发出一声叹息,似乎不理解妈妈对我的恶意:
「小霜,你别把青州的死都怪青青,」
「青青是个很乖的孩子,你平日多关心她就能发现了。」
妈妈尖声打断外婆的话,语气里充满了厌恶。
「妈你别说了,她就是个祸害!坏种!」
「自从她哥哥死了之后,她就变得阴沉沉的,看着就晦气!」
外婆还想说什么,却被妈妈粗暴地挂断了电话。
郑叔看着妈妈,欲言又止。
郑叔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口道:
「严霜,我觉得你对青青太有偏见,她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。」
「亲生女儿?哼,我宁愿我没有生过她!」
妈妈不屑的撇嘴,「她就是个扫把星,克死了她哥哥,现在又来克我们!」
「我倒要看看,她还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!」
想起哥哥,我眼神黯淡了几分。
我多想告诉她,我不是扫把星,
如果时间能倒流,我宁愿死的是我。
郑叔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,不再说话。
这时,一个年轻的警员拿着一个档案袋走了进来,
「郑队,这是‘流萤’服装厂提供的购买者信息。」
爸爸也正好从外面回来,一把抢过档案袋,眉头紧锁,迅速翻看着。
警局门口传来快递员的喊声:
「谁是顾建业?有你的快递快来签收。」
爸爸不耐烦地皱了皱眉,「谁这时候寄快递?真是添乱!」
妈妈示意他继续,「我去签,老顾你继续忙。」
一个正正方方的快递盒,是食品冷链。
快递角上,似有暗红色的痕迹。
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。
一种诡异的预感涌上心头,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。
5.
妈妈很快签收了快递,拿着盒子走了进来,
看到寄件人是我的名字后,她不屑地嗤笑一声:
「呵,人也不会来,东西倒是寄回来了,」
「估计又是道歉的小东西,装模作样!」
爸爸看到购买清单上最后一名,是我名字。
他喃喃自语,脸色骤变。
「这丫头,这几天电话都打不通,不会出事了吧?」
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。
妈妈立马尖酸刻薄地打断他:「出事?她能出什么事!」
「惯会装可怜博同情!每次小辞重要的比赛或者考试,」
「她就玩失踪,指不定又在哪鬼混呢!」
那些所谓的「失踪」,都是拜顾南辞所赐!
他会在比赛或考试前,把我锁起来,
或者在我的饮料里下安眠药,让我错过一切。
顾南辞钢琴比赛,我被他锁在体育器材室里整整一天。
等我出来,爸爸对着我就是一巴掌。
妈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:
「小辞这么重要的钢琴考试你去哪里了!你知不知道他差点因为你分心弹错!」
我委屈地解释,却被妈妈无情打断:
「撒谎!小辞都说了,看到你和校外的不良少年接吻,翻墙出去玩了!」
我拼命解释,可他们根本不听,
只会一味地指责我,辱骂我。
而顾南辞,就站在一旁,像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。
爸爸拿着购买清单的手微微颤抖:「可是,名单上有青青的名字。」
检验科的人拿着化验单走过来,声音急促道:
「顾队,死者DNA检验结果出来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