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灵小说 其他类型 揣崽流放,弃妃活成白月光结局+番外小说
揣崽流放,弃妃活成白月光结局+番外小说 连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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久别重逢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晚意裴恒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揣崽流放,弃妃活成白月光结局+番外小说》,由网络作家“久别重逢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裴恒睡意全无,把管家叫了过来。“你们没伺候好姜姑娘?”管家膝盖一软,一脸的冤枉,“姜姑娘是王爷的救命恩人,府里上上下下都敬着,没、没人敢惹她不痛快。”裴恒单手托腮,另一只手把玩着玉佩,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,“那你说她为什么心思郁结,还吐了血。”管家一哽,您还不如直接罚老奴一顿。“这···要不明日问问佩儿?她贴身伺候姜姑娘,必然知道的。”裴恒这才放他回去。管家关门时被一道白光晃了眼,那光好像是从王爷手里发出来的!再仔细一看又没了,只当自己眼花。裴恒见被裁成四分之一的洒金笺上娟秀写着:再生之恩,无以为报。屋里挖了地窖,尚有保存的食物,足够应付几日。裴恒好一会儿才嗤笑,“倒是本王多此一举了。”还知道挖地窖保存食物,有意思。谢晚意等了很久,对...

章节试读




裴恒睡意全无,把管家叫了过来。

“你们没伺候好姜姑娘?”

管家膝盖一软,一脸的冤枉,“姜姑娘是王爷的救命恩人,府里上上下下都敬着,没、没人敢惹她不痛快。”

裴恒单手托腮,另一只手把玩着玉佩,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,“那你说她为什么心思郁结,还吐了血。”

管家一哽,您还不如直接罚老奴一顿。

“这···要不明日问问佩儿?她贴身伺候姜姑娘,必然知道的。”

裴恒这才放他回去。

管家关门时被一道白光晃了眼,那光好像是从王爷手里发出来的!再仔细一看又没了,只当自己眼花。

裴恒见被裁成四分之一的洒金笺上娟秀写着:再生之恩,无以为报。

屋里挖了地窖,尚有保存的食物,足够应付几日。

裴恒好一会儿才嗤笑,“倒是本王多此一举了。”

还知道挖地窖保存食物,有意思。

谢晚意等了很久,对面传递回来的还是自己那一小块洒金笺,背面写着三个字,“知道了。”

然后就···没了。

常嬷嬷和簪雪清秋一样,不肯分着喝鸡蛋红枣汤,谢晚意喝不完,簪雪就拿到地窖架在柴火上温着,这一来,地板也不冰冷了。

屋里有热气,像极了在王府时,冬天烧的地龙。

第二日,念左已经能和念右一块儿去买水,顺道打听了谢瑶环的事。

谢家园子都翻了个底朝天,那些人找到谢瑶环存放的白饭,还有几百两银票以及为数不多的首饰。

因为争夺闹出了好几条人命,在惊动那位贵人前,黑甲兵和胡光一起把事情压了下来。

分到银票和首饰的人委托黑甲兵去燕临镇带些过冬的食物回来,黑甲兵再吃一通回扣,何乐不为。

他们暂时忘记了谢晚意。

直到看见生龙活虎的念左,好几个人揉着眼,“操,我没看过吧,那小子没死!”

“那天我可是亲眼看见他胸口的伤都见骨了,这么快就好了?”

也有人不当回事,“有什么稀罕,有人天生命贱,怎么都死不了。”

“那也不应该。那天的血···”

见惯了死人,活人倒让他们畏惧了。

佩儿灰头土脸在街上捡别人不要的烂菜叶子和树皮,闻言心中一动,小姐有救了!

天刚黑下来,佩儿就来找谢晚意。

“二小姐,求求您救救大小姐,她脸上那么长一道口子,血流不止,整个左脸都要烂了。”

佩儿跪在门外,顾不得冷风呛喉,流下来的眼泪瞬间被风干。

谢晚意看向念左,三十几瓶上好的金创药用下去···他这气色还真是白里透红。

念左愧疚,“奴才今天不该出去的。”

谢晚意没有怪他的意思,温声道,“我们没做错事,也不可能躲藏一辈子。这次让谢瑶环做了挡箭牌,但她做不了长久的挡箭牌。”

事情发展比她预料的还要快,在瞒不住之前,她必须找个保护伞。

而且,除非杀光外头的人,否则唯一能和他们和平共处的办法只有粮食共享。可是大云和罗刹都不管的地方,凭什么给神明添加负担。

她也没有这个脸。

这一想,谢晚意心中有些烦躁,佩儿又不停在外头哭喊敲门,她冷道,“伤药都给念左用完了,就是跪死在这儿也没有。”

簪雪只将门漏了个缝隙,原话告诉了佩儿。

佩儿当然不信,挣扎着扒门,簪雪就防着她这招,“啪”一声,正好夹住了佩儿手指,疼得她惨叫连连。

“这是你们自找的。要不是大小姐狠毒,念左险些丧命,指不定这会儿真有伤药分给你们用用。”

簪雪隔着门咬牙,“自作孽不可活。”

佩儿又冷又痛,竟觉刚才门里透出来的温度是热的···

她眼里爬满红血丝,哭得喉咙发干,颤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“大、大小姐是陛下看重的人,早晚要回宫做贵人娘娘的!”

“你们就一辈子在这鬼地方过吧!”

簪雪毫不客气笑出声,她就说谢瑶环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还要找她们麻烦,敢情是还做着娘娘的梦,放不下当年豁出脸算计雁王,最终王爷却点了素未蒙面的谢晚意为妃。

这事到现在还被侯门贵府当作笑柄闲聊。

“哈哈哈,要我说,大小姐没那个命!勾搭雁王不成,四年没人上门议亲,害得我们王妃都要在人前给她遮掩,本以为她学老实了,没想到憋了个大的,竟去勾引陛下。”

“谢家被她作得都完蛋了,还做白日梦。”

“我们主子没找她算连累之责,她还要找我们不痛快!”

簪雪最后叉着腰,骂出了所有人心里的一句,“她死了也是活该!”

佩儿原本过来求人就拉下了脸,再被簪雪这么一骂,恨不得劈了她们!此时,腹中又咕噜噜叫起来,那点火气顿时烟消云散,咬着唇挣扎半晌,又哀求,“没有伤药,那再、给些吃的。”

“你们再恨大小姐,老爷夫人是无辜的。”

“我保证会劝说大小姐,让她不再为难你们。”

佩儿就差把头磕破了。

簪雪只道,“我们哪儿有吃食,都是大小姐有本事。”

佩儿想到谢瑶环在老爷夫人面前吹的牛,心里一阵酸苦,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白搭,拖着冻僵的身子慢慢走了回去。

谢瑶环躺在床上,目光呆滞,半张脸都是血,伤口没得到及时处理,皮肉外翻,再被冷气一冻,狰狞可怖。

佩儿都不敢看了,“大小姐···”

谢瑶环眼珠子动了动,“拿到伤药了?”

佩儿泪如雨下,“二小姐不肯给,奴婢没用。”

谢瑶环又急又恨,“那就去买!东谷什么铺子都有,没有的话就让人去燕临镇捎回来,你想疼死本小姐吗!”

她破口大骂,牵动了伤口,疼得浑身打颤。

“大小姐,什么都没了。老爷的银票已经是全部家当,都被抢走了。”

谢瑶环岂会不知,但她不能接受!

这一切都怪谢晚意!

为什么破相的不是她!




裴恒知道燕临混乱,因常年寒冷,有人将毒虫毒草风干研制要命的剧毒,这见不得人的勾当是燕临大部分经济来源,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死几个微不足道的平民也不当回事。

闻渊心疼了,“王爷,避毒粉千金难求,您怎么随随便便就给了别人。”

裴恒没什么反应,“千金难求,万金不难求。何况,什么毒要是近了本王身,你们几个就该以死谢罪了。”

闻渊不作声了。

裴恒送完解毒药还是不太放心,在屋里徘徊两圈,又把自己削铁如泥的匕首传过去,复又觉得她一个女人不懂刀剑,贴心地给了本武册。

再亲自把燕临盛产的几种剧毒以及解毒办法都写清楚。

做完这些,裴恒总算想起他的救命恩人昨儿吐了血,吩咐厨房这几日多做些补血的给兰亭阁送去。

盼儿从李妈手里接过一盘炒猪肝,鼻子都长在头顶了,“今儿怎么换菜了?”

李妈眼角一抽,“王爷吩咐给姜姑娘补补身子。”

盼儿故意拖长调子,好不得意,“呦,王爷吩咐的呀!我怎么记着有人说过,这府里能让王爷关心的只有王妃一人,我们小姐是客人,客人不能麻烦主人的。”

李妈无奈叹气,她也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快!

面上还要陪着笑,“姜姑娘孱弱,住在王府上万一有个什么,别人要指摘王爷的。”

“别说炒猪肝,只要能让姜姑娘尽快好起来,把老奴生炒了都不要紧。”

盼儿听出言外之意,笑容一顿,“你···”

“不得无礼。”姜岁禾在屋里都听到了,恭谨道,“多谢李妈妈教诲,是我不中用,拖累了王爷。”

李妈面上泄露了一丝嘲弄,“不敢不敢,您歇着,奴婢告退。”

盼儿气得跺脚,“姑娘,您都听见了!一个奴才也敢说您闲话!奴婢这就去告诉王爷,就是这些人说闲话害您心思郁结。”

姜岁禾摆摆手,“我不奢求什么。既然给王爷带来了麻烦,等我好些了,便去跟王爷辞别。”

盼儿蹙眉,“姑娘,您离了王府去哪里安身!况且,王爷带您回来的时候也说了···”

“今非昔比。”姜岁禾用胳膊挡住眼睛,抿了抿唇,“我的出现让王妃嫉妒做下错事,害得王爷蒙羞,已是罪过。若再让人指摘王爷什么,就更于心难安。”

两日后,裴恒从兵部回来,天色已晚。

路过市集买了些北边盛产的小红果,回府后让人给姜岁禾送去。他记得她说家乡一入秋,漫山遍野都是这种小红果。

本以为能解她孤身来京的思乡之情,没想到管家回来说,“王爷,姜姑娘收拾好东西要走。”

裴恒刚拿起玉佩,闻言手负身后,“走?她去哪?”

上次问了盼儿,说她思乡,但姜岁禾的父母早就过世,她是被赤脚医生收留养大的,根本没有家。

管家心急,“您快去看看吧。”

一年前,王爷带人回来,坊间说闲话的都被从重处置,若姜姑娘真走了,王爷再落下个亏待恩人的骂名。

原本王妃那事儿就已经让王爷脸上无光,这回可不能再添乱了。

裴恒刚到兰亭阁门前就和姜岁禾撞了个正着,她穿着初见时的素衣,盈盈一拜,“给王爷请安。”

见她脸色苍白,裴恒虚扶一把,“为何要走?”

“在王府住得不习惯?”

他声音一如寻常客气疏冷,在她起身后,几不可查退后两步,与她保持着一人宽的距离。一年了,姜岁禾对他的礼貌真的非常无奈。

当初在边关治伤,他都痛得说不出话了,还咬牙吩咐副将留在帐子里,从不曾和自己单独待过一刻。

姜岁禾在边关做医女,莫说士兵,就是镇子上一些有权有势的人都想占她的便宜,雁王高高在上,却给足了她尊重。

“不。王府什么都好,好得像在做梦。”

她轻轻抬眸,湿漉漉的目光对上裴恒,又慢慢垂下眼睑。

裴恒不解,“那为什么要走?”

姜岁禾似乎很为难,咬唇片刻,“岁禾无能,给王爷添了不少麻烦,不能再待下去拖累王爷了。”

此言一出,裴恒冰冷的目光扫视一周,下人一个个缩起肩膀,不敢吭声。

“本王明白了。”

一盏茶后,李妈跪在裴恒面前,涨红着脸解释,“奴婢、就是看不惯盼儿把自个儿当主子。上次给您熬的红枣鸡蛋汤差点被她端走!”

裴恒懒得理会后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,一听盼儿见过红枣鸡蛋汤,神色一沉。

盼儿扑通一跪,“如今府上只有姜姑娘,奴婢误会也不是有意的。李妈妈训斥两句是正常,可是为什么指摘姜姑娘不守客人本分。”

李妈气急,嘿,这丫头片子还有理了!

眼看裴恒面露不耐烦,姜岁禾上前制止了盼儿,“李妈妈说得对,是我没管好盼儿。这点小事本不该占王爷时间。”

裴恒眉头微动,“李妈界越,出言不逊,掌嘴二十。”

然后看向姜岁禾,不动声色,“姜姑娘可以留下了吗?”

他的眼神不是哄,不是为她出气,也不是替她不平,而是一种单纯解决了麻烦的询问。

姜岁禾喉咙艰涩,一时难以回答。

裴恒见她犹豫便默认回答了,又道,“等你好了,若是在府里闷得慌,想在京城开个医馆也可以,地段随便挑。”

“若是想继续深耕医术,本王可以和程太医打个招呼,让你跟着他练练。”

姜岁禾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以前说过的话,甚至一早就为她安排好了,眼里浮起笑意,“王爷恩德,岁禾没齿难忘。”

裴恒脸色稍稍好些,“嗯。”

回到书房,闻渊伺候他更衣,“王爷今日给姜姑娘做了主又定了心,日后再没人敢议论了。”

裴恒心情不算爽利,又见整整两日,玉佩对面没有消息,眉心蹙得更紧了。

闻渊以为他烦躁内宅琐碎事,脑子一热,“从前王妃在时府里安生,下人也没这么大胆,敢在背后议论主子,不像话。”

话音一落,他身子一紧,“属下失言,王爷恕罪。”

裴恒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,以为谢晚意还关在牢里,这段时间倒是难得消停。

他累了一日,这会儿觉得胃不舒服,“熬些热粥过来。”

然而,厨房熬的粥吃着和从前不一样,裴恒搅和了两下,把勺子一丢,窝在床上歇了。




约莫一盏茶功夫,小敏没找到,她母亲被带过来了。

一见着黑甲兵,妇人双腿一软,哆嗦嗦道,“小、敏昨晚就给胡哥了。”

黑甲兵知道她们私下时常用人换食物,也不以为意,只问,“有人看见你女儿昨晚拿了两个白米饭团。此事当真?”

妇人哪里敢撒谎,抬头看着一脸紧张的清秋,“就是这位姑娘给的。”

“昨儿小敏和我生气,往风渊河跑去,说宁可投河也不愿被卖。是这位姑娘追过去塞给她两个饭团才救了小敏一命。”

“白米很软,特别的香。”妇人回想起来都要流口水。

人群顷刻炸了。

真的有米饭?

这地方竟然还能吃上白饭!

她们屋里一定还有柴火,那天的光没有看错,一定是在用火煮饭!

要不是有黑甲兵拦着,谢晚意的屋子都要被翻个底朝天。

谢瑶环捂着挨了打的左脸,火辣辣的痛感让她看过去的目光越发凶狠,“她哪儿来的米饭!她是偷的!从东谷偷的!”

黑甲兵才从屋里出来,当然更相信自己的眼睛,甚至怀疑这妇人都是谢瑶环有意安排的。

再加上他刚收了谢晚意的戒指,这会观摩着戒指,装聋作哑。

谢晚意盯着那妇人,“这儿天黑得早,你确定看到的人是清秋?确定她塞给你女儿的是饭团?”

“我确定!”妇人拍着胸脯,可一对上谢晚意漆黑冰凉的目光就有些心慌。

谢晚意嗤笑,“胡说八道!我有白饭当然自己吃,犯得着给你们送?”

“再说,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的人送的?饭团在哪?”

妇人一窒,答不上话,好半天才弱弱道,“我没撒谎!”

“官爷才搜了屋子,你撒谎也没选个好时候。”谢晚意眉眼间染了些怒气。

妇人惊讶,搜不到?

谢瑶环不肯罢休,“让我进去搜!”

谢晚意淡淡看了那黑甲兵一眼,对方不耐烦了,冲着谢瑶环怒喝,“人给你围了,屋子也搜了。差不多得了!”

“惹怒老子,治你个动摇人心之罪!”

谢瑶环脸色铁青,“你!我···你们敢动我?陛下一定不会饶了你们!”

黑甲兵大笑起来,“陛下?”

“还真是个疯子。”

“收队!”

黑甲兵一挥手,谢晚意刚要松口气,一道阴沉的声音响起,“谢大小姐没说谎,小敏胃里确实有白米饭。”

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,胡光来了。

他遥遥指着谢晚意,“屋子没有,只能说明今天没有。”

“想知道谁在说谎很简单,随便杀一个,把胃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

这话光是听着就让人害怕。

可这个建议让很多人眼睛亮起来,看过来的视线像一把把利刃,恨不得直接把她们剖开。

谢瑶环眼前一亮,“没错!谢晚意,你敢不敢?”

胡光意味深长道,“一个丫鬟而已,对你们这种贵人而言没什么。死一个丫鬟,你们还能屯些过冬的食物。”

“而且,我可以教你们怎么腌制存放。”

谢晚意知道这儿人吃人,可亲耳听到这些字眼从他们口中像说一件小事般说出来,才知有多可怖。

穷乡僻壤出刁民,半点没错。

谢晚意被胡光眼里的兴奋吓到,转而看着黑甲兵,“官爷不管?”

黑甲兵把戒指塞进衣襟,“这是另外的价钱。”

谢晚意微微蹙眉,又听他道,“不过就算你给得起,老子也不会因为你动他,毕竟罗刹国的冬天更难熬,胡光会些拳脚,比你们都值钱。”

言毕,他竟真的带人离开,默许之后可能发生的一切。

这让谢晚意不由得心上一紧,如果钱财不能换来优势,那就麻烦了。

胡光摸了摸下颚,视线越过谢晚意落在清秋身上,清秋早吓得站不稳,看着从始至终挡在自己前面的谢晚意,想唤一句小姐又没脸。

她们好不容易有了活下去的希望,却被她一时心软惹了这么大麻烦。

清秋抹掉眼泪,开口,“我任你们处置,请、请不要为难我家小姐。”

谢晚意骤然回头,一记冷冽目光砸过来,“你的主子还没死,什么叫由他们处置。”

“小姐,奴婢···”

簪雪及时捂住她的嘴,“她们冤枉小姐,你若被杀了,他们更不会放过小姐。”

清秋身子一紧,后知后觉自己差点又拖累主子。

她胃里当然有白米!一旦被证实,她们根本不会有活路。

谢瑶环比胡光更蠢蠢欲动,还不忘煽动围观的人,“你们今儿不弄死她,明日她跟官爷疏通关系,保不齐就要杀你们做肉干过冬!”

话音刚落,人群蜂拥而上。

念左念右立刻把谢晚意护在身后,抄起门前准备好的木棍和他们厮打起来。

光脚不怕穿鞋的,不过眨眼工夫,念左念右就被围了起来,血腥味弥散,看得谢晚意心急如焚。

也是这一刻,她彻底体会到命贱如草是什么滋味。

怎么办!念左念右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,伤口反而激发了他们杀人的欲望。不能拖了···

要不要把地窖剩下的食物拿出来换念左念右一命?

谢瑶环趁这空档逼过来,“佩儿去她屋子里翻!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她从谢家偷的!”

清秋早吓得魂飞魄散,跌坐在门前无法动弹。

簪雪咬牙堵着门,在佩儿过来时发了狠地把人推开。佩儿撸起袖子,两人新仇旧怨一并发作起来。

胡光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盯着谢晚意,生怕错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。

刚刚,谢晚意扭头了···屋子里应该藏了东西,但是、她很好克制了自己,导致胡光没发现桌子下面的地板比其他处更干净些。

不过,胡光发现她和别的贵人主子不一样,她好像很在意那两个小厮的生死。

这就好办了。

胡光咧起个残忍的笑,边活动手腕边朝念左走去。

而此时,念左才好的腿伤又因遭到击打而膝盖打颤,背上多了两道血淋淋的抓伤,咬牙把几个近身攻击的人推远。

“哥!”

念右一条手臂也多了血口子,这一声呼喊撕心裂肺,听得谢晚意都手脚冰凉,来不及多想冲了过去。

“小姐!”簪雪跟在后头,见胡光抽出腰间弯刀直劈谢晚意面门,她失声尖叫,脸白如纸。

谢晚意被刀刃冷光晃到眼睛才知害怕,下意识躬身护着小腹。

胡光有一瞬间,目光落在她小腹,迟疑了一下,可弯刀去势已明,根本收不住。

罡风拂起谢晚意额前碎发,死亡和血腥将她包围,呼吸都停滞了。

“叮!”

一声嗡鸣刺得人耳膜发痛。

一支羽剪穿过弯刀手柄处的空环,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从谢晚意脸颊擦过,钉在木屋窗户边。

打斗声停下,窗户框子轰的一声碎成几片。

那些人的目光因为这支羽箭发生地震般的颤动,下意识俯首跪地,就连胡光身上的狠戾都瞬间消失,屈膝下跪。

谢晚意喉咙里全是冰凉的空气,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一个身穿铠甲,策马而来的身影。

墨发飞扬,眼似寒星溅血,目光锐利如刀,比方岭的寒风更让人生畏。

谢晚意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与他四目相对,刚要移目,便听他寒声呵斥,“放肆!都活得不耐烦了?”

“本将军一而再告诫不许对妇孺动手,都当本将军死了吗!”




有了柴火,不但能顺利过夜,连冰凉的米饭都可以加热,常嬷嬷第二日早晨就醒了,得知谢晚意的太极佩如此神奇,竟没有半点震惊,好像一早就知道似的。

谢晚意让念右他们拿着从佩儿身上抢的首饰去换水,自己留下来照顾常嬷嬷。

“这玉佩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,您也是看着母亲长大的,可知这玉佩究竟什么来历?”谢晚意顿了顿,又道,“玉佩对面的···又是什么人?”

常嬷嬷昏迷了好几日,眼窝都塌下去了,谢晚意给她一杯热粥抱着暖手。

“你母亲阮氏出身清流一族,她这一脉都短命,旁人不知其中缘故,我却是知道的。”

谢晚意自懂事起就知道阮氏在百年前是大云国望族,传闻经历了一场浩劫从而避世,逐渐没落。但民间依然有传言,阮家男子可封官拜相,女子更是做皇后都不为过。

她娘却选择给谢钧做妾,在她四岁时郁郁而终。

虽是庶出,因有阮氏血脉,裴恒选她做雁王妃,帝后也并未阻拦。

见常嬷嬷瞳仁微微收紧,谢晚意也跟着屏住呼吸。

“大云开国皇帝身边有位大国师姓阮,传言裴家能得天下,全靠国师逆天而行。一旦做了有违天道的事,阮家后代都要被牵连。”

“这也是阮家避世的缘故,因为子孙福薄,为了延续下去,只能远离尘世。你娘当年看中谢钧良善,没想到他···”

常嬷嬷叹息一声,转而道,“这玉佩是一代代传下来,不是俗物。我们只知它关键时刻能救命,却并不知道怎么救。”

“至于对面的人···”常嬷嬷遗憾摇头,“能持有此物的必是和阮家有渊源之人。”

其实单看冻伤膏也能猜出对方非富即贵。

谢晚意这几日都快把太极佩看出个洞了,最终也只能认同对方所言的命中注定。

罢了,死不了就好,日后有机会好好报答便是。

没多久,簪雪他们从东谷回来,远远看到一群人围着小木屋,有男有女,踮着脚往屋里瞅。

念右迅速抡起事先准备好的棍子,“你们在干什么!”

那些人回头打量他,非但不害怕,浑浊的眼神甚至发光,好像在看水灵灵的一盘肉,尤其那几个男人看着簪雪和清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。

念右手心出了汗,“官爷昨日允许我们住下去,你们赶紧离开!”

那些人很惊讶,半个月过去,屋里的人非但没饿死,看上去还很精神,说话声音都这么大!

新流放来的人一般过个七八天就会饿奔溃,会用带过来的东西,甚至是身边的丫鬟仆从换一口野菜吃。

可这几个人竟还有本事跟官兵要屋子住。

更重要的是,昨儿后半夜有人看到他们屋里有亮光,像、像火光。

这儿的树木是不准砍伐的,一来为了防止风沙,二来那点树木烧光了,来年连树皮都没得吃。每年秋冬冻死的人不计其数,只要有人死,就能有人活下来。

火光对他们而言,做梦都不敢想。可若是人肉能烤熟···

不过,念右口中的“官爷”有效遏制了他们的念头,一名骨瘦如柴的妇人忽然跪下来,“我、我把自己卖给你们,求你们给我的孩子吃些东西。”

“我、虽然瘦,可还年轻···”妇人面黑如土,依旧能看出曾经是个五官还算精致。

她这话听得念右胃里一阵翻涌。

年轻,意味着肉质新鲜。

念右瞥了眼那几个闷不啃声的男人,狠下心道,“我们若有吃食,还用得着去东谷买水!”

这些人当然不信,杵着不走。

妇人不停磕头,“求求您了。”

“要、要是我一人不够,我、还有个女儿,只求你们施舍一口饭给我的小儿子。”

妇人说着,从两个男人身后拉出个干瘦的小女孩,破烂的衣裳露着纤细的脚踝,有种一碰就碎的错觉。

小女孩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,任凭妇人怎么拉扯,她都不跪。

满脸的倔强,满脸都是对母亲的质问,凭什么要用她的命换弟弟的命?

簪雪和清秋于心不忍,偷偷拽了拽念右衣裳,被念右一个狠戾的目光瞪得不敢开口。笑话,要让这些人知道他们有吃食柴火,只怕他们都活不过今天。

念右咬牙,“你求我也没用。我们不过是用带过来的东西跟官爷做了交换。”

昨儿那两个黑甲兵一路在日头下把玩耳坠子,很多人都见到了。

那妇人无奈,捂脸啜泣,“我的浩儿才那么小,我答应夫君一定给张家留下血脉,我···”

这时,一个半裸着膀子的刀疤汉开了口,“你把你女儿给我,老子玩儿两把,再把人做成肉干,凑合吃半个月。”

“老子把从东谷换的药给你,能不能救你儿子看命。”

小姑娘却吓得瑟瑟发抖,用一种既畏惧又憎恶的目光偷偷看刀疤汉。

妇人哭声一顿,她的迟疑已经给出答案。

簪雪和清秋也是被卖到谢家的,见状不免感同身受,可念右死死抓着两人腕子,掐得她们喘不过气。

“小敏,娘···”妇人哽咽,没法看女儿的眼睛。

小姑娘气笑了,含着泪道,“弟弟烧得不省人事,活过来也是个白痴!你宁肯保他也不愿留我···”

小姑娘哭的不是自己,因为在方岭的每一天都能看到自己的结局,她哭的是自己永远不被选择,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个。

“我不会帮你救他的,我宁愿去北区喂狼,也不会跟着他走!”小姑娘看了刀疤汉一眼,决然跑开。

清秋挣扎着伸手,念右在她耳边低低道,“你要是想害死小姐就去拦人!”

清秋哽咽着缩起手指。

妇人哭着追了出去,念右看着其他人,“还不走?”

这是官兵搭建的临时住所,就算打杀,也不能在这儿。

刀疤脸意味深长摸了摸胡子,带头离开。

簪雪和清秋把木门关紧,又用板凳抵住,“那些人的眼神太可怕了。”

念左捏着拳头,“小姐莫慌,奴才的腿好多了,下次提着剑杀出去,保管他们不敢再靠近半步。”

谢晚意只道,“光脚不怕穿鞋的,他们都是不要命的。”

“其实这些人好对付,只是眼下食物有限,我们还没有自保能力,否则给他们些吃食,什么都能解决。”

她又道,“地窖还得挖,日后别在屋里取暖。”

几人分着进地窖取暖用饭,见天色变暗,谢晚意才借着最后一点光开始写信。

上好的香墨,一点水就能研出均匀墨汁,落在洒金笺上比夜色还迷人。

谢晚意把自己和常嬷嬷他们的情况简单交代一番,没忍住把白日那妇人和小姑娘的事也写了进去,一时感情没收住,骂了两句皇权昏聩,妇孺小儿都不放过。

裴恒看到那妇人心甘情愿要把自己和女儿给人吃时,不敢相信大云百年国祚,竟还有这样残忍不开化的地方!

天子脚下,说书人都不会编这样的故事,却当真有这种事发生。

那么她呢?

写得一手好字,清瘦而有风骨,敢将问题直指重心,她又是为何流露到哪儿?

人吃人的地方,一个弱女子带着两个丫头和小厮,还有病重的嬷嬷要照顾,若不是自己误打误撞传递了食物,他们要怎么活下去?

裴恒贵为皇子,许多苦是他根本想象不到的。要不是他去过罗刹,几乎要怀疑玉佩对面是什么妖魔鬼怪了。

她说,木屋一间,无处存粮。柴火在地窖取暖,一点就够。

他的恩赐对她来说,是危险。

裴恒揉了揉眉心,又是一宿没合眼,第二日下了早朝就去工部,借口查看水利工程,翻遍所有图册,试图找到她所说的地狱究竟是哪。




所有人匍匐跪地,连嚣张的黑甲兵都任由马蹄扬起的灰尘淹没脸上讨好的笑容。

谢晚意刚跪下,就有两个麻袋重重丢下来,灰尘呛得她咳了几声。

宋清和策马立在远处,过来的只有两个士兵,“这两袋土豆和干柴给你们过冬,将军不想再听见谁想教人做肉干,也不想一开春,北区恶臭连天。”

有土豆?还有干柴!

南区的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,虽说宋将军每年都会接济他们过冬,有时也会在关外搭粥棚,可这两年朝廷给他们的军粮越来越少,将士都吃不饱,更没有多余的施舍他们。

今年却有两袋土豆!

士兵刚转身,所有人一哄而上争抢,尽管黑甲兵拿着鞭子怒狠狠告诫,落在人身上都是血道子,可并不能阻止。

“别抢!每个人都有!”

“操了!给老子安分点!”

“老子打死你们这些杂种!”

黑甲兵恼羞成怒,一颗小土豆滚到脚边,立刻有两个孩子追过来,他们瘦得脊骨凸出,可黑甲兵的鞭子照样不留情抽下来。

一下,两下···可那孩子好像感觉不到痛,蜷缩着身子把土豆藏在怀里,安安静静等黑甲兵打累了停下。

谢晚意躲了很远,看着如同饿鬼分食的场景,心下一阵窒息的痛。

突然,她眸光一颤,缓缓伸手摸了下脸颊,一看,却是溅过来的血。

昨日拄着棍子的老妪被人群挤出来,怀里的土豆被一个男人抢走,没走两步就被小安拦下。

十五六的少年长得和谢晚意差不多高,精瘦的身形和成年男子还差一定距离,但他就那么一拳砸过去了。

打斗中也不知是谁的血溅到了谢晚意脸上,等她反应过来,刺目的血腥味勾起胃里一阵痉挛,她没忍住,撑着墙壁干呕起来。

宋清和远远看到,剑目浮起嘲讽。

士兵道,“将军,雁王妃好像没抢到土豆。”

另一个士兵紧接着纠正,“根本没抢。你瞧那群人比畜生还疯狂,抢也抢不过。”

见宋清和调转马头,士兵犹豫道,“将军,雁王从南疆运来十车的干粮,咱们、真的不照顾一下雁王妃?”

宋清和冷哼,“什么雁王妃,是弃妃。”

“弃妃懂吗?自生自灭。”

“本将军已经看雁王的份儿给了她一间屋子。”

两名士兵面面相觑,没敢再多言。

宋清和就这么走了,等两袋土豆抢夺完,风里都是灰尘和血腥味。

胡光那群人抢到的自然最多,有男人护着的女眷和孩子也能分到些,其他老弱妇孺非但没抢到,还落了一身伤,在小木屋前奄奄一息。

一声声沉重的呼吸隔着木门传进谢晚意耳朵里,连带她也觉得呼吸不够顺畅。

小安在外头哭喊,“奶奶坚持一下,我、我···去求将军施舍一点药。”

老妪脸上都是血,干瘦的手指几乎掐进小安掌心,“好、孩子。奶奶不中用了···”

“没有我拖累,你、以后能吃到更多食物。”

“能在这儿遇见你,奶奶、真、真的很高兴。”

到底还是个孩子,小安泣不成声,在老妪一声声的叮嘱和亮到不敢看的目光里,他撕心裂肺的哀嚎回荡在空寂的南区,可这地方冷漠,无人与他共情。

常嬷嬷最是心软,可也知道自己都活不了,哪有本事救济他们,背过身偷偷抹泪。

清秋经过小敏那事,这会儿足够冷静,簪雪也咬着牙不说话,后来又捂住耳朵。

念左念右守着门,兄弟俩对视一眼,悲哀中又庆幸他们还能陪着彼此。

地窖温着干柴,屋里不至于凄冷,但谢晚意面色苍白,身子打颤,胃里也不舒服,捂着唇呕了两下,脸色更难看了。

“小姐,奴婢扶您去地窖取暖。”簪雪下意识也要帮她捂耳朵。

可还是挡不住小安的哀嚎。

清秋眼睛都红了,“那将军根本不是真心接济他们!按份发下来,何必争抢!”

“若是按人头发,那些男人会想办法弄死妇孺,霸占他们的份例。”谢晚意神色极度冷静,但忍不住牙关打颤,“现在争抢,他们只要土豆,若是高兴,给女人和孩子们几个也不是不行。”

谢晚意知道这里死个人很正常,而且换个角度说,死了说不定还是解脱。可是、但是···她想到昨天老妪真诚而自卑的目光,想到小安打着哆嗦送来两条小鱼。

越想,喉咙越是发苦。

簪雪见她没反应,又唤了声,“小姐?”

“上次给念左治疗的伤药还有,拿出来。”

她淡淡一句话,顷刻揪紧所有人的心。

“小姐!”簪雪理智,“那药军营都未必能有,若是被人知道咱们更麻烦!”

谢晚意眨了眨眼,目光清明而冷静,“那就换个破瓶子,就说是京城带过来的,再不行就说是从谢瑶环那儿弄来的。”

“可是···”簪雪还要反驳,念左冷道,“我去。”

给老妪涂抹伤药的时候没避开人,除了小安,都是因受伤体力不支半躺在地上的,听到伤药两字,竟无人羡慕。

谢晚意从他们眼中看到的只有枯竭。

她冷得哆嗦,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坚持,“簪雪,把剩下的所有伤药都拿出来。”

起初,这些人跟死尸一样没反应,直到有个昏迷的孩子哼哼唧唧叫疼,一遍遍唤娘,稚嫩无助的声音直击灵魂,他们才慢慢红了眼眶。

老妪的伤口止了血,在小安怀里一点点回温,看着谢晚意给那孩子轻轻吹着伤口,声音温软好听,“吹一吹就不痛了。”

孩子脸上挂着泪,看她宛若看到梦里的菩萨,抽噎着道,“菩萨骗人,明明很疼。”

谢晚意笑了笑,“现在疼一会儿,伤口会长好,若是一直这样,这条胳膊就废了。”

小孩儿不懂废了是什么意思,疑惑地看着身边枯瘦的母亲。

女子眼里蓄着泪,“死了就什么痛苦都没有。”

小孩儿更懵了,下意识抓紧女人衣裳,“娘、不要我了吗?”

女子哽咽。

谢晚意拍了拍孩子肩膀,“废了就是以后没气力抓紧你娘的胳膊了。”

小孩儿恍然,“那我不怕疼!”

“我要一直一直抓着娘亲。”

女人把脸埋进孩子肩窝,哭得瑟瑟发抖。

这一幕看得所有人心酸,在方岭呆久了,他们的心好像都变成了石头。这一刻,死去的僵硬的心脏又被泡软,在谢晚意温声温气的言语里湿得一塌糊涂。

处理完伤口,天已经黑了。

北风呼啸,风沙如刀,伤势不算重的还能勉强走两步,像老妪那样失血过多的几乎不能动弹,在这儿熬上一夜,只能是死。

有人苦笑,“你白救我们,浪费伤药。”

“是啊,要是不救,说不定这会儿我们早断气了,不必活生生再熬一晚。”

簪雪听得生气,“你们···”

话还没说完,那人又笑了一下,“不过还是谢谢你。”

“听说无情的人只能投胎做畜生,兴许我、下辈子还能做个人。”

那人眸光干净如星辰,看过来时,烙在了谢晚意心上。

她咽了咽,怎么办?兴许给他们一口吃的就能熬过去,兴许一截带余温的干柴就能让他们活下去···

与此同时,燕临关营帐。

宋清和听到谢晚意救治伤重的流民,本欲嘲讽,神色却渐渐沉下来。谢家政治上出了问题,而且谢晚意听说是因妒生恨,下毒谋害雁王救命恩人才被雁王放弃。

现在跑这儿来救苦救难装菩萨?也不怕被流民扒皮。

不知死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