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灵小说 其他类型 妖妃重生,以她为贵无删减全文
妖妃重生,以她为贵无删减全文 连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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闲轻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莺儿柳馥妗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妖妃重生,以她为贵无删减全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闲轻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他脸上带着怒容,掐准了祝老将军不在家的时间,直接冲到祝云柔所在的院子里。“祝云柔,你这毒妇,赵嬷嬷如何得罪了你,你竟然让人如此羞辱她?”柳馥妗正在屋子里面陪着祝云柔用晚膳,听到外面的吵闹声,眼底闪过一丝冷芒。不经意地往旁边看了一眼,就见祝云柔面上带着不安,下意识就想站起来。她连忙拦住她,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。在后者欲言又止中站起身,对着踏入房门的人说道。“父亲好大的火气,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?”柳瀚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柳馥妗,更没有想到她会主动问起这件事情。愣了片刻之后,眼底闪过一丝嫌恶。“哼,你还好意思问,柳馥妗,你的教养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?赵嬷嬷好歹是我的奶嬷嬷,她好声好气过来寻你们,你们竟然直接让人把她打将出去,你们还有没有...

章节试读




他脸上带着怒容,掐准了祝老将军不在家的时间,直接冲到祝云柔所在的院子里。

“祝云柔,你这毒妇,赵嬷嬷如何得罪了你,你竟然让人如此羞辱她?”

柳馥妗正在屋子里面陪着祝云柔用晚膳,听到外面的吵闹声,眼底闪过一丝冷芒。

不经意地往旁边看了一眼,就见祝云柔面上带着不安,下意识就想站起来。

她连忙拦住她,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。

在后者欲言又止中站起身,对着踏入房门的人说道。

“父亲好大的火气,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?”

柳瀚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柳馥妗,更没有想到她会主动问起这件事情。

愣了片刻之后,眼底闪过一丝嫌恶。

“哼,你还好意思问,柳馥妗,你的教养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?赵嬷嬷好歹是我的奶嬷嬷,她好声好气过来寻你们,你们竟然直接让人把她打将出去,你们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家主放在眼里!”

他的话虽然是对着柳馥妗说的,可是目光却直直地射向祝云柔。

祝云柔平日里受惯了他的冷言冷语,如今见他拉着一张脸,心中便有些慌张。

“大爷,不是......”

“父亲说这话,可是提前打听了事情的经过?”

柳馥妗掐了一把祝云柔的手,示意她稍安毋躁,转而又对着旁边的婆子使了一个眼神。

“看父亲这样子,怕不是被奸佞小人给骗了。不如就让外祖家的人帮着评评理,看看今日之事到底是谁对谁错!”

那婆子得了她的示意,利落地站了出来,丝毫不添油加醋的就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。

不仅如此,后面还补了一句。

“柳大爷,莫要怪老奴多嘴,有些下人就是仗着主人家对他们的信任,平日里没少做一些欺软怕硬的事情。”

“我家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,自是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,相信我家将军肯定也是这么想的。柳大爷说话做事之前,还是要多分辨三分才好。”

那婆子语气温和,好似在与他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。

柳瀚文明显没有想到半路里会杀出来一个程咬金,面上铁青一片,好半晌才咬牙说道。

“你这是在威胁我吗?”

“老奴不敢,老奴只是觉得,这件事情不过是一件小事,外面的人自会分辨谁对谁错,不承想柳大爷竟然被人蒙骗。所以,若是柳大爷无法作出正确的判断,不如老奴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将军,请他上奏圣人,让圣人做个评论吧!”

那婆子依旧是不咸不淡的,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破坏她的心情。

柳瀚文吃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,面上的表情越发难看。

“你算是个什么东西,也敢这么跟我说话?圣人事忙,岂能因为这一点后宅小事就去打扰他?”

那婆子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,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缓缓浮现一丝笑容。

“柳大爷放心,老奴之前曾服侍过太后几年,也曾做过皇上的奶嬷嬷。之前因着将军夫人亡故,太后娘娘怕小姐没人照顾,是以特地调遣老奴过来帮忙照料。如今虽然老奴已经多年没有入宫,可是太后一直关注着小姐的近况。是以,若是大爷想要找皇上评断一下,老奴倒也不是不能说句话。”

婆子冷静非常,柳瀚文的脸色却是铁青到了极点。

他咬牙怒瞪,却不敢多说什么。

转而看到柳馥妗似是在偷笑,顿时怒火中烧。

“就算是赵嬷嬷做错了,可你们也不能太不给她面子。还有,祝云柔,你打算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去!”

“我的女儿,想要回家住两天,难道还要看柳大人的脸色?”

身后传来一阵带着隐怒的声音。

柳瀚文面色一僵,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慌乱。

不过他很快就收拾了自己的心情,转头看向祝老将军。

“岳父,您回来了?”

祝老将军对他的笑脸丝毫不理会,溢出一抹冷哼。

“哼,我若是再不回来,还不知道你怎么羞辱我女儿和外孙女呢。刘瀚文,你当初求娶我女儿的时候,曾经承诺过我什么?如今不过才十几年光景,你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?”

祝老将军到底是经历过生死拼杀的,一身的煞气。

柳瀚文一个文弱书生,在他面前压根就不够看的。

他的腰肢不自觉弯了下来,有些气短。

“岳父大人,我不是这个意思,只是......”

“不是这个意思?那你是什么意思?如今你因为一个下人的挑拨就如此对待我的女儿,我不得不怀疑,她平日里在府上是不是也被人呼来喝去!”

祝老将军怒而拍桌,双眸喷火地看着柳瀚文。

巨大的威压之下,柳瀚文差点要跪下来了,他抹了一把头上汗水,战战兢兢地说道。

“误会,这都是误会,是我治下不严,误会了柔儿。岳父放心,等我回去之后,一定会好好地教训底下的人!”

他觍着脸赔笑,伏低做小的样子甚是滑稽。

而他本人却并没有察觉,转头又对着祝云柔笑。

“今日是我吃多了酒,昏了头。柔儿,你莫要生我的气,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?”

“不好。”

祝云柔还没有回答,柳馥妗就率先站了出来。

柳瀚文脸上的笑容一僵,眼底闪过一抹阴鸷。

“妗儿,莫要胡闹!”

柳馥妗只当是没有看到他装出来的慈爱,歪着脑袋,故作单纯地说道。

“父亲,刚才顾嬷嬷说得不够清楚吗?娘亲不是不愿意回去,而是想替外祖过寿。您也知道,我娘自从嫁到咱们柳家,就没怎么回过娘家,如今外祖年事已高,母亲有此孝心也是应该的。”

说着,不等柳瀚文开口又继续说道。

“父亲之前不是说过,把外祖视若亲父,如今让母亲留下帮着操办,就算是传出去,外人也会称赞父亲大义,您觉得,可是这个理?”

柳馥妗摇头晃脑,说得头头是道。

柳瀚文满腔的话堵在胸口,竟是半个字也吐不出。

看着面前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,他狠狠吐了两口气,这才松了口。

“你说得对。”




萍儿吃了一惊,大姑娘要盯住莺儿?

莺儿莫不是有什么不对?她满肚子疑惑,却没多问半个字,忙出去找信的过的小丫头不提,翌日又去办了小乞丐的事。

转眼就到了记名这日。

这不是小事,事物很是琐碎繁细,光是祭祖就很重大麻烦,更别提还有族中人的安排。

这天一早柳府就忙了起来,柳大太太院子里却乱的不行。

“这可怎么办?大太太怎么叫不醒?”

丫鬟和嬷嬷急了:“别是病倒了?”

“不必叫母亲起身了。”

柳馥妗撩帘子进来:“这些时日忙的这样,母亲累垮了也是有的,一应事物我来安排。”

这话才落,外头就有人接话:“大姑娘,记名可不是小事,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办的了?我来看看大太太如何了。”

下瞬,一个粉面桃腮的妇人进来。

她身材丰腴婀娜,行动间风流异常。

柳馥妗眼神骤然一冷,淡淡道:“付姨娘来的可真快。”

付姨娘娇滴滴笑道:“我一贯伺候太太习惯了,这不身子好些就赶忙来了,若太太起不来身,我来料理也是一样的。”

这本就是她的打算。

叫柳大太太操持这事,能叫人看出她看重勋哥儿,祝家的人也更好接纳勋哥儿。

实在不行就还是她来操持,但叫柳馥妗操持算什么?

“付姨娘慎言。”

柳馥妗坐下,示意丫鬟给自己上茶,居高临下道:“你在柳家是什么身份?不过一个妾室,事关祭祖大事,怎能叫一个妾室来操持?”

“来日难保不是弹劾父亲的理由,叫人说我们柳家嫡庶不明没有规矩。”

她撩起眼皮,毫不客气的撕破付姨娘的脸皮。

“你一个姨娘不顾忌这些,旁人不过说笑你几句,我们整个家族却要被你带累了。”

这一句句,宛如大嘴巴子扇到付姨娘脸上。

虽然是做妾,但付姨娘知道自己的身份,一向孤高自傲,认为这些屈辱只是一时的。

平时也没人敢对她说这些话。

她脸上的笑僵住,姣好的面容一点点扭曲,好悬没气的直接厥过去。

可却半个字也回怼不过去,只能硬生生受了,最后硬挤出一个笑来:“大姑娘说的是,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,怎能操持这种大事?那便一切都仰仗大姑娘了。”

话落带着人气冲冲的走了。

她倒要看看,这个被养废的小蹄子能怎么操持这事,届时闹了笑话看她怎么收场!

付姨娘冷笑:“咱们这就回去,要是大爷找我,就说我被气的躺在床上起不得身!还有,吩咐那些婆子们,给我好好的‘照应照应’大姑娘!”

妾?她要让那个小蹄子知道知道,这个家究竟是谁做主!她这个妾,比那个病秧子嫡妻尊贵的多!!

她的丫鬟坏笑着去了。

内室里。

萍儿和婆子们都有些忐忑。

记名可不是小事,大姑娘一个姑娘家,又没办过这事,中馈都没主持过呢。

“姑娘,要不去找找老太太?老太太那边的嬷嬷们年长都会办事。”

萍儿想办法。

嬷嬷跟着点头。

柳馥妗颇觉得好笑:“你们就这么不信任本姑娘?瞧着就是了。”

这都是她算计好的,母亲之所以躺在榻上起不得身,是昨儿夜里她给母亲喝了安神汤。

不睡个一天一夜她是不会醒的。

要母亲为了柳文勋那个畜生劳累?他不配。

今日的记名也不会成的。

......

日上东升。

柳府一应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。

柳馥妗坐镇理事堂,叫萍儿捧着花名册点名,居然有好几个没有来的。

萍儿慌了,底下的人开始看热闹。

柳馥妗倒是淡定的很,她端起茶盏:“把没到的人都记下名来,报给管事的听,叫他给我个章程来。”

付姨娘这手段,还真是浅显又愚蠢。

说完又道:“缺下的这些空缺,想必其他人都顶不上?去二老太太那儿去借几个婆子来,暂且忙一天吧。”

去跟老太太借人?那必定要被训斥几句,然后叫她把这事还给付姨娘办。

她家老太太一向跟她的妯娌二老太太不对付,她去借人办事,二老太太必定麻溜儿的很,还要挤兑挤兑她家老太太。

这可是打老太太的脸,老太太还不气死?

届时,付姨娘这个幕后黑手被老太太亲自抓出来,她们俩就去扯皮吧,她可不屑多动口舌。

柳馥妗唇角一翘,她觉得自己真是有够缺德的。

可谁叫她是个没良心的恶女呢?

众人再没想到她办事这么利索的,尤其是付姨娘,一听说她留下的坑被柳馥妗轻而易举填了。

整个人从床榻上弹了起来。

“这怎么可能?!那个小废物不是跟她娘一样的性子吗?是不是背后有人教导她?!”

丫鬟也头大:“奴婢去偷看了的,大姑娘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就想出了这个办法,而且......”

付姨娘咬牙:“而且什么?”

丫鬟低头:“而且大姑娘安排事物尤其妥帖,那么些人她安排的妥妥当当。她那样安排,咱们嘱咐的那些人都不敢有动作了。”

只要敢有动作,立时就会被找出来。

付姨娘彻底傻眼了,她本来计划的是为找人难柳馥妗那个小蹄子,然后叫她丢了人现了眼再来求自己,最后被大爷训斥一番。

谁知道那个小蹄子竟然能办成?

“我......我......”

付姨娘一口气没上来,“嘎”的一声晕了过去。

她的院子顿时一阵鸡飞狗跳。

......

前院儿。

柳家族亲几乎都到了。

柳馥妗长袖善舞穿梭在女眷中,大家宾至如归,喝茶吃点心果子,连个拌嘴的都没有。

“妗儿,你母亲呢?怎么不见她出来?”

有族亲问柳大太太。

柳馥妗叹口气:“母亲本来就身子不好,为了今天的事累垮了身子,今日还昏睡着呢。”

众人一惊,有人忙问道:“不是还有付姨娘帮衬着?”

柳馥妗愁眉苦脸:“付姨娘病了。”

这下就更奇了。

就有人迷惑:“怎么两个人都病了,是不是勋哥儿冲着她们了啊?”

柳馥妗表面沉默,心底淡笑。

“胡说!”

柳含烟赶过来正巧听见这句,提着裙子大声道:“柳馥妗你胡说八道些什么?!”

柳馥妗眨巴眼:“我说什么了?母亲和付姨娘不是病了麽?”




母女二人齐齐转头,就见柳含烟一脸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。

她进来就直奔柳馥妗所在,不由分说地甩了她一个巴掌。

“贱人!你是故意的对不对?你故意害我!”

柳馥妗一时不察,被她重重打了一巴掌,半边脸瞬间就红了。

“妗儿!”

柳大太太闪身扑过来护在女儿面前,转头对着柳含烟怒斥。

“谁给你的胆子,竟然敢掌掴嫡姐!”

柳含烟被她一瞪,气势顿时矮了几分。

但一想到自己被父亲训斥,被亲弟弟埋怨,她就又气得红了眼睛。

“她故意诓害我,害得我如今被父亲责骂,我还不能打她了?”

她梗着脖子,一脸不服。

柳大太太被气得又是一阵咳嗽,苍白的脸上竟是生生被逼出三分血色。

柳馥妗连忙帮她顺背,目光一凝。

“你姐弟二人心术不正,故意害我,我没去找你们,你们反倒找上门来了。来人,把二姑娘给我捉起来,掌嘴!咳咳咳!”

话音一落,房里候着的两位婆子立马上前,就准备上前按着柳含烟。

柳含烟惊得杏眼圆睁,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
“你,你敢!你今日敢动我一根汗毛,我定让你父亲好生罚你!”

话虽这么说,但她的脚步却是不停后退。

柳馥妗冷哼,一字一顿。

“你只管去告父亲,我倒要看看,父亲会不会偏向你!”

许是她身上的气息太冷,柳含烟竟是一时被慑住了。

看着那些嬷嬷一步步逼近,柳含烟眸子里面写满了惊恐,终是崩溃抱头大喊。

“柳馥妗!贱人!你今日若敢动我,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!”

“二姑娘!慎言!”

柳含烟话音未落,身后就传来一声警告。

她转头,就看到柳老太太身边的苏嬷嬷正一脸凝重地看着她,身边还跟着二老太太身边的秦嬷嬷,正一脸兴味地看着她。

柳含烟刚才被柳馥妗唬到了,此刻看到苏嬷嬷,顿时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,哭哭啼啼就凑了过来。

“苏嬷嬷,您要为我做主啊,这小贱人竟然欺负我!”

“二姑娘!”

苏嬷嬷急地去堵她的嘴,对着柳馥妗说道。

“大姑娘,老太太和二老太太让奴婢等人过来请您呢。”

苏嬷嬷咬重了二老太太几个字,试图让柳含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

然而柳含烟早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,压根没有意识到婆子隐晦地提醒。

只以为苏嬷嬷如今也站在柳馥妗这边,顿时更委屈了。

“你竟然为了她训斥我!我要去找祖母告发你!”

婆子急了,顾不得身份,硬着头皮拦着。

“二姑娘,老太太还有正事要做,您的事,不如暂且放一放......”

可是正在气头上的柳含烟怎么可能听得进她说的话?当即推开她就率先走了。

婆子还想追,秦嬷嬷就先笑了起来。

“苏嬷嬷,老太太们还在前厅等着呢。若是耽搁下去,让她们等急了可不好。”

苏嬷嬷狠狠瞪了她一眼,却也不能说什么,转身就走,显然是去追柳含烟了。

柳大太太这会已经被气得喘不过气来了,若不是柳馥妗扶着,只怕已然要软在床上了。

反倒是秦嬷嬷,笑吟吟地走过来冲着柳大太太和柳馥妗行了一礼,一脸的心疼。

“大小姐受苦了,二老太太一定会帮您主持公道的。”

这是明晃晃的拉拢了。

柳家的这两位老太太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精,争锋相对了一辈子,如今老了也不消停。

原本有母亲在前面顶着,做得不对,两人的出气筒都是母亲。

如今,可就不一样了。

柳馥妗想着,淡淡地点头。“那就有劳秦嬷嬷帮衬了。”

柳大太太在一旁看得心惊,慌乱地捏着柳馥妗的手。“妗儿......”

柳馥妗拍拍她的手,低声安慰。“娘,别怕,不会有事的。”

说完,还把萍儿留下来陪着她。

一行人入了前厅,苏嬷嬷和柳含烟还没来。

柳馥妗刚要请安,一个长相威严的妇人就狠狠一拍椅子扶手。

“逆女!还不赶紧跪下!”

柳馥妗像是被吓到了,惶恐看着说话的人。

这人正是她的亲祖母,柳老太太。

此刻她正脸色铁青,眼神带怒地看着她。

那样子,似乎站在她面前的不是自己的亲孙女,而是她的仇人。

她话音刚落,就有婆子过来准备按着柳馥妗跪下。

只是不等她靠近,另外一个稍显年轻的老妇人就走了过来,还温柔地出手保住了柳馥妗,用手摸着她的小脸,一脸心疼。

“哎哟,这是怎么了?女子最在意容貌,怎么会伤的这般重?”

她表现得夸张,秦嬷嬷立马回答。

“是二姑娘打的,听底下的丫鬟说,是因为二姑娘抢了三少爷给大姑娘的香囊,却不想惹了祸事。二姑娘气不过,就闯进春韵院打了大姑娘,还说了好些难听的话。”

秦嬷嬷也没添油加醋,可正是因为实话实说,反倒是更加让人心寒。

柳二太太早就听到了信,面上却依旧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,捂嘴看着柳老太太。

“那香囊不是勋哥儿想要陷害妗儿,如今二姑娘怎么能......而且,她到底是庶女,竟然敢掌掴嫡姐......”

话留三分,反倒更加让人遐想。

柳老太太显然也知道了前院里发生的荒唐事,此刻稍显理亏,但面上依旧不显半分尴尬。

“没用的东西,连自己的东西都护不住,被打了也是活该!”

她只字不提柳含烟僭越,只责备柳馥妗没用。

柳馥妗淡漠地垂下眼睑,内心一片薄凉。

这就是她的嫡亲祖母,这心,还真是偏得没边了。

柳馥妗没有立时回答,一副淡漠的样子让柳老太太有些不满。

“柳馥妗!祖母在同你讲话,这就是你的态度?!”

说着,柳老太太准备让人教训一下柳馥妗。

不想这时外面突然闯进来一道身影,哭哭啼啼地就朝着柳老太太扑了过去。

“祖母!你可要为我做主啊!姐姐今日竟然要让人掌我的嘴,若不是苏嬷嬷来得及时,今日只怕祖母就见不到含烟了!”




萍儿不过就是来柳府传话的,如今被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,心中也有些不高兴。

直接就把手中的东西往桌子上面一摔,带了些脾气说道。

“姑娘是主子,她做出来的决定,我们这些做下人的,怎么可以随便置喙?你若是觉得不满意,直接去找姑娘说理,在我这里逞什么威风?”

说罢,她直接转身就走,只留下莺儿在原地瞪圆了眼睛。

等到人走得没影了,莺儿这才微微颤抖着身子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
“没脸没皮的小贱蹄子,不就是在姑娘身边得了几天脸,如今竟然敢骑到我头上来了?你给我等着,等我回到姑娘身边,日后绝对不会有你的好日子过的!”

她气得要死,可是这会却又什么都做不了。

正当她心中郁闷的时候,外面突然间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叩门声。

她的面色一变,连忙左右看了一眼,这才悄悄开了门,朝后院走去。

在通往后院的小园子门口,正站着一个黑影。

莺儿刚凑近,就迫不及待地说道。

“是付姨娘那边又有什么指示吗?”

那道黑影始终躲在黑暗之中,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,只是从声音可以听得出来,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。

听到莺儿的声音,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。

“怎么过来得这么迟?我都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了......算了算了,付姨娘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,让你放进大姑娘和大太太平日里的吃食中去。”

说着,小丫鬟直接递过来一个油纸包。

那油纸包看起来并不大,甚至还有些精致的过分。

莺儿在手上掂量了两下,就准备动手拆开。

只不过刚刚有所动作,就被那小丫鬟拦住了。

“你干什么?这东西可是剧毒,你怕不是不想要命了?”

莺儿瞪圆了眼睛,差点把油纸包给扔出去,勉强忍下心中的恐惧,颤抖着嗓音说道。

“付姨娘这是打算害死大太太和大姑娘?不行,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做。日后若是查出来,那我岂不是要把小命搭上去?我当初答应替付姨娘做事,可从来没说过要把自己的命搭上。”

她脸上写满了排斥,那小丫鬟却是冷笑一声,压低了声音威胁。

“你这是不想要你娘的命了吗?别忘了,如今你娘和弟弟的卖身契可都握在付姨娘手中的。若是你不听话,只怕他们可就当真活到头了。”

莺儿一阵咬牙,面上依旧是写满了抗拒。

“可是,可是如果被人查出来我给姑娘和付姨娘下毒,那我家中的人岂不是也会受到牵连?”

小丫鬟鄙夷,依旧是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。

“只要你不去触碰里面的东西,就不会有事。再说了,姨娘只是让你下一点点,没让你把全部的毒药都放进去,只要那一个母女不舒服就够了。”

眼看着莺儿还想说什么,那小丫鬟直接说道。

“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吧,若是不想做的话,旁人也不会逼你,只是后果你可是要自己承担的。”

说完,她就直接离开了那里。

黑暗中,莺儿捏着油纸包,面上的表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化,最终还是紧紧地捏在了手中,快速回了房间。

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,黑暗中,有两道身影慢慢地从他们所在的园子旁边走了出来。

其中一人身上穿着翠绿色的衣衫,漂亮的小脸蛋上此刻写满了意味深长。

站在她身边的小姑娘满脸义愤填膺,声音都在打着战儿。

“莺儿怎么可以对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?姑娘,都已经证据确凿了,您为什么不让奴婢去把她们给抓起来?”

萍儿抬头看着柳馥妗,气得连眼眶都红了。

柳馥妗看着莺儿离去的背影,面上的笑容依旧是没有消散。

“这么生气做什么?如今我们竟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阴谋,多加提防着就是。”

萍儿还是不高兴,咬着牙问道。

“可是她们想要害姑娘,我们难道一直要这么防备着吗?奴婢只听说过千日为贼的,可还没有听说过千日防贼的!”
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在柳馥妗身边经历的事情不少,萍儿的胆子也大了一些。

柳馥妗被她的言语逗笑,倒是丝毫不介意为她答疑解惑。

“付姨娘是个聪明人,她掌家这么多年,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手段。就算如今我们真的抓她们一个正着,只怕她也能轻松把自己摘出去。”

“到时候她只需要牺牲掉一个莺儿,就能够保全自己。而我们不仅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好处,甚至还会打草惊蛇,如此倒并不算是一个最妥帖的方法。”

柳馥妗不是一个多话的人。

如今愿意说这么多,也是因为想要让萍儿尽快成长起来。

如今她手底下没有可用的人,终究还是有些不方便的。

微微垂下眼帘,柳馥妗略一沉吟,又转过头来冲着萍儿说了几句话,这才带着人离开。

只是二人刚刚走到侧门,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。

柳馥妗心中一惊,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怒喝。

“谁在那里?!”

她不动声色地捏紧了自己的袖子,没有听到那边的回答,又往前踏了一步。

“少在这里装神弄鬼,还不赶紧滚出来!”

话落,一个清冷的身影便缓缓转了出来。

在看到那人的那一瞬间,柳馥妗眼底闪过一丝惊讶,不过很快就被她藏了起来,冷声道。

“裴国公这大晚上的不睡觉,怎么也学他人做成梁上君子了?大半夜的偷听人说话,可不像是您的作风。”

裴璟被她冷嘲热讽,却也不生气,反倒是落落大方地冲他一点头,像是在解释,又像是在澄清。

“裴某奉命过来调查一些事情,不承想惊扰了柳大姑娘,实在是抱歉。”

他只字不提偷听的事情,反倒是让柳馥妗有些不确定他刚才是不是听到那些话了。

只是下一句,裴璟却是反问道。

“听闻祝老将军有意推荐柳大人前去南方治理水患,不知柳大姑娘对此意下如何?”




萍儿含笑道:“这荷包样式真新鲜,上头的花儿跟真的一样,三少爷对大姑娘真好。”

“好吗?”

柳馥妗嗤笑:“你觉得勋哥儿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

萍儿是个老实丫头,听不出她的语气。

想了想道:“三少爷乖巧听话很是孝顺,对待咱们下人也和善,最难得是他小小年纪,行事做派却正的很。”

“是啊,他不过七岁,怎么行事做派就这么稳当呢?可跟旁人家七岁的孩子不同。”

柳馥妗嘲然。

因为这背后,是一场大阴谋。

先帝曾立过一个太子,后来被废黜圈禁,那位太子以自己的自尽换取庶女出逃。

付姨娘就是这个庶女。

从付姨娘给父亲做妾开始,这个局就已经开始了,整个柳家都是知情、实施者。

被蒙蔽在鼓中的只有母亲和外公。

从柳文勋降生开始,付姨娘就故意对他不亲近,时常把他送到母亲院儿里。

母亲心善便时常照顾他。

柳文勋不愧是皇室血脉,他天生就有皇室的阴险算计,压下自己本性,活脱脱做另外一个人讨母亲欢心。

上一世母亲把他记到名下后,他就跟着外公接触军中的势力。

母亲和外公接连去世。

他成了‘祝家军’的新主子。

想想母亲的惨状。

柳馥妗满心的怨恨几乎堵不住。

一家子蛇蝎,把母亲和外公当做滋养自己权利的鱼肉,她要让他们统统下地狱!!

萍儿:“大姑娘说的还真是,奴婢就没见过哪家孩子像三少爷的。”

柳馥妗眯眼:“萍儿你记住,不管柳文勋怎样亲近我娘,血缘是割不断的,一个人若对旁人比血缘至亲还亲近,那必定是假的。”

萍儿懵懵懂懂点点头。

“你明儿出去帮我办一件事。”

上一世柳文勋终究没有事成。

因为裴国公不知怎么发现柳文勋是先太子血脉。

他秘密处置了柳文勋。

外祖父的人也都死了。

当年先太子和皇帝夺嫡之争异常惨烈,裴国公作为皇帝的亲信,是不会允许先太子血脉活着的。

更何况。

还是这么处心积虑想要兵权的先太子血脉。

记名之事已经提上日程,柳家满府都在促成这件事,她阻止不了。

......裴国公她也不想招惹。

但,唯有利用裴国公多疑的性格让他来阻止。

他的怀疑才会给她争取时间。

待她带着母亲脱离柳家,也是他清算柳家的时候。

柳馥妗压下翻涌的恨意,眼神幽冷道:“到城东随便找个小乞丐,教给他一句话,让他到城西‘妙香居’说上一天。”

话落她附耳过去。

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。

萍儿虽然不懂说的是什么,却牢牢记在了心里。

“可记住了?”

“记住了!”

“好丫头。”

柳馥妗很满意,萍儿这丫头虽说实诚,但却是个忠心的,上一世她沦落到教坊司后,只有这个丫头跟着她。

可惜她没落个好下场。

连个囫囵尸体都没留下。

这一世,她要护着的人不止阿娘一个,还有外祖一家。

要报复之人自然不少。

毕竟她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柳馥妗了,而是一路爬到妃位,人人唾骂的恶女。

可那些帮助过她的人。

例如萍儿这个痴心的丫头。

她也不会忘记。

柳馥妗身子一松,淡淡笑道:“走吧,咱们去二妹妹的住处转转。”

主仆俩去了秋香水榭。

那里住着柳家的二姑娘柳如烟,她是付姨娘头生的女儿,在柳家很有地位。

路上萍儿有些犹豫:“大姑娘,二姑娘一向和你不对付,咱们过去难免要受奚落。”

柳馥妗嘲然一笑,道:“她与我争执,次次都是为了勋哥儿,我就是冲着这个去的。”

“啊?”萍儿不解:“大姑娘,这是什么意思?”

柳馥妗站定,把玩着手里的荷包:“他们母子送我这样的好东西,我当然要物尽其用。”

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
付姨娘很快就会知道了。

秋香水榭。

柳如烟听到消息,登时横眉冷竖把茶盏拍到桌上:“柳馥妗来干什么?!”

她的丫鬟摇头:“奴婢也不知道,不过看大姑娘似乎很高兴的样子。”

“哼!她高兴我就不高兴!”

柳如烟冷哼,不过也只能出去。

“二妹妹。”

柳馥妗见了柳如烟先笑:“好几天没见,二妹妹怎么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啊?”

“你才气色不好呢!”

柳如烟气的不行:“你来干什么?又要来显摆什么?!”

柳馥妗眨眼,故意气她:“显摆显摆勋哥儿特意给我寻的荷包如何?你快看看这荷包,天底下可就独这一份儿。”

说着举了荷包给她看。

精致小巧的荷包刺激到了柳如烟。

她肉眼可见的怒了起来,巴掌大的小脸儿怕上一丝绯红,眼睛冒火上前一把抓住荷包抢过来。

“这是勋哥儿给你的?!”

前几天她就见过这个荷包,当时喜欢的不行,想要过来自己用,勋哥儿却不肯给她。

原来是给柳馥妗?!

到底谁才是他的亲姐姐啊!!

柳如烟胸膛起伏,死死攥住荷包不撒手。

柳馥妗眨巴眨巴眼睛,笑道:“可不是嘛,听说是西域圣女做的,只做出了这一个,妹妹喜欢?那便送给妹妹了。”

她故意道。

说完以手为扇扇了扇:“好热,萍儿我们回去吧,勋哥儿前些日子特地给我摘的李子还有没?去取了我来吃。”

一面说一面转身,和萍儿一起走了。

柳如烟没脑子,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娇养出一身无用的傲气,处处跟她攀比,她是对付付姨娘的一把利器。

要是付姨娘知道了她辛辛苦苦准备的局,被她亲闺女亲手毁掉了,还不气死?

柳如烟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,浑身颤抖道:“这个贱人是故意的!她是故意来气我的!!”

“咔嚓!!”

她摔了一桌子的瓷器茶盏,骂道:“柳文勋这个呆头鹅,他个蠢出生天的东西,到底谁才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姐?!”

从小到大勋哥儿都不亲近她。

无论她怎么和他玩,在他心里都是柳馥妗那个贱人排第一位,如今眼看要记在嫡母名下了,他就更不把她放在眼里了。

她的丫鬟也气。

“显摆什么,不过就是一个荷包,姑娘咱们别跟她计较,什么东西,咱们不稀罕!给它扔了!”

“不!”

柳如烟置气道:“我就要带着,叫勋哥儿那个傻子看看,他巴巴送的东西,人家根本就不稀罕!”

......

回了院子。

莺儿顶着个肿脸,第一时间来给柳馥妗磕头。

柳馥妗喝着茶淡淡道:“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罚你?”

莺儿摇头,一脸委屈看她:“求姑娘明示。”

“那是因为我看重你。”柳馥妗摆手叫她起来:“你便如同第二个我,你说错了话就是我说错了话,可明白?”

莺儿没想到柳馥妗这么看重自己。

登时感动的不行:“姑娘!是奴婢叫姑娘失望了!”

“好了好了,这次便小惩大诫了吧,你这脸伤成这样,就放你几日假,你好好歇着,好了再来伺候。”

柳馥妗摆摆手。

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叫她出去了。

莺儿只能万般不甘心的出去。

柳馥妗冷冷道:“找个人盯住莺儿。”